虚假,刚才那“秋毫之言”,定是护着自己,想到这里,心中略略有些温暖。
但那庄稼汉平常只是摇头叹气,并没有要谈及过往的意思,反而起身来到门扉处,附耳上前,听了起来。顾醒本意拉拢,却未能如愿,不免有些恍然若失。
但见平常如临大敌,便也起身,握住银枪,严阵以待。
门外的风声急促,似那奔腾的野马,在无边无际地草原上驰骋。而那门内两人,如那套马的汉子,等待着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
风声越发紧了,这已不是寻常天气的缘故,是那气息流转扰乱了风的轨迹。而隔壁两人也快步走到房门前,顾醒分明从他们急促的脚步声中,听见了一丝不安。
待一阵大风将房门吹开,一名干痩人影一跃而入,手持一柄森寒短刃,直指庄稼汉咽喉。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其实已在门内四人掌握之中。眼见平安遇敌,顾醒枪出如龙,直向那来人胸口,势要一击必杀。让那来人始料未及的是,本是伶仃大醉的小子,居然从旁偷袭。
便抽刀后撤,但也被顾醒袭来的银枪划破握刀的手臂,顿时鲜血如注。
只见那来人余出两指点在伤口处,那本是喷涌而出的鲜血,瞬间便止住了外泄。那人又扯下一块衣袖,将那伤口一捆一拉,就作势要继续冲杀过来。
此前还是如那飞蛾扑火顾孤注一掷的刺客,此时却身形诡异莫名。只见他闪身跃出门外,跳上二楼围栏,将那握刀反向与手臂并行,又从后背摸出一把不知名暗器,向那追出的两人掷去。
此时那两人已是避无可避,袁嵩来不及多想,便将张弥勒已把拉入怀中,用那后背硬生生接下着数百颗不知名的暗器。而当那刺客眼见一击得手后,也不恋战,便跳下围栏,翻身出墙,不见了踪影。
此时的袁嵩,已是牙关紧锁。那高大身躯微微颤抖,但抱着张弥勒的手,却是怎么也没有松开。
张弥勒此时已是急的满头大汗,开口叫嚷着平常快来帮忙。待两人将袁嵩附近房间卧躺在床榻上时,才看清袁嵩背部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张弥勒已是急的双眼血丝遍布,不由分说便抓住顾醒衣衫,要将他兴师问罪。顾醒此时并未挣扎,只是闭着眼睛,等待着张弥勒的发泄。
庄稼汉平常上前将二人分开,开口责问道:“此时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吗?我等连对方来路都没探明,便折损了一人,你们还有心思在这争什么长短高低。”
张弥勒还欲争辩,袁嵩抬手拉住了他的袈裟,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但在三人看来,袁嵩此时已是上气不接下去,已经有些支撑不下去了。顾醒来不及多想,便急切地说道:“快些去取一盆清水来。”
说完便抬了根小凳端坐在床榻前,听着袁嵩气若游丝地呻吟,一把扯开了那件有些破旧一衣衫。平常一脚将那张弥勒踹出门去,张弥勒借势屁颠屁颠的跑开,并嚷嚷着马上接水回来。
待那后背露出来,一阵恶臭已是弥漫开来。两人不禁捂住了口鼻,但却未挪动半步。待张弥勒将那盆清水端来,眼见袁嵩已是陷入昏迷,又是一阵哭天抢地。
免不了又被平常连踢带拽,让他别在此时碍事。虽说张弥勒粗通医术,但那对死人还有一套,对救人就是一窍不通了。此时两人只得死马当活马医,相信顾醒了。
顾醒从怀中摸出寒玉金针,在那桌案上一抖铺开。从腰间抽出短剑,拿出火折子反复烧灼,才小心翼翼地从袁嵩身上一颗一颗地卸下那嵌入肉里的不知名暗器。
这暗器十分泛着幽蓝光泽,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已是淬了剧毒。但顾醒将那些暗器悉数取下,袁嵩宽大的后背已是坑坑洼洼。
顾醒不由分说收刀入鞘,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将里面三粒白色药丸导出,撬开袁嵩紧闭牙关抚着喉咙让他服下,这才缓了口气说道:“如此一来,就是些皮外伤了。”
两人抢上前去,看着此前还是气若游丝的袁嵩已是有了些生气,不免心里安定了许多。转身抱拳对顾醒说道:“顾兄弟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医术,他日定能扬名立万,名动八方。”
顾醒连连摆手,浅笑不已。他们哪里知道,自己从姑姑处带走的疗伤药已是不多,此次事急从权,不然决计舍不得将这些药给一个外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