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陈浮生却丝毫不让,“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对了,还望请教尊姓大名?”
赤足女子闻言,正要驳斥,却被打断。白纱后的女子冷笑出声,“挺好了,我乃‘太平客栈’的主人,江湖人称‘陌上花开倾城见,喋血无门尸骨寒’的倾城夫人。”
陈浮生闻言点头,“见过倾城夫人,那不知这位姑娘,又唤做何名?”陈浮生将涵养拿捏的分毫不差,不卑不亢,言语中没有半点轻薄,让人听闻只觉如沐春风。
顾醒感觉到,陈浮生是想缓和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可那两名女子如此咄咄逼人,似乎还想故意刁难。可陈浮生却恍若未闻,耐着性子等着,已是志在必得。
怎料那赤足女子冷哼一声,“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不如,拿命来换。”
赤足女子话音刚落,又故技重施。顾醒正想动作,却被陈浮生抬手挡下。只见他将斗笠一揭,正好对上了女子的眼神。那赤足女子眼神中对了一丝慌乱和无措,那行云流水的剑锋,被陈浮生双指夹住,双方就这么“深情对望”。
顾醒一拍脑袋,苦笑摇头,“原来是想用美男计,这颠倒众生的妖异面容,可不是谁都能抵挡的住啊。”
顾醒此时才真正瞧清楚那赤足女子,此女约莫有七尺,比之还要高出一头。此女身材修长,肤若凝脂,右肩若隐若现,点缀了一朵火红雪莲,煞是好看。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不知是陈浮生不愿收手,还是赤足女子有意为之,就这么对望着,宛如一对璧人。
白纱之后的倾城夫人幽幽一叹,“劫数难逃啊。”
赤足女子闻声双眸微颤,轻轻吐出两个字,“蓝沁”。说完便快步后撤,回到白纱之后。陈浮生见好就收,将斗笠又戴了回去,这才抱拳朗声道:“若是无事,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赤足女子嘴唇微动,在倾城夫人身侧附耳说了几句,倾城夫人眼神复杂地望了陈浮生一眼,最后才微微点头。却抬手紧紧握住赤足女子的手腕,又摇了摇头。女子面上的神情流露出一丝欢喜,随即雀跃着跳了出来,娇声道:“陈公子,这边请。”
顾醒正要跟着起身,却被倾城夫人叫住,“顾小子,留步,我还有有话问你。”
顾醒只得又坐了回去,陈浮生却扭头给他比了个手势,随即大摇大摆地往楼梯口走去,似乎对此间再无半点留念。待两人走后,倾城夫人才将双手搭在椅凳扶手两侧,往下一按。那白纱由中向两边开始滑动,竟是分了开来。
顾醒见状连忙起身,躬身作揖见礼,却不敢抬头望向倾城夫人,生怕惹恼了这位此间主人。
倾城夫人却是抿嘴含笑,“快快起来,让我好好瞧瞧。”顾醒哪敢怠慢,慢慢直起身,眼睛却依旧低望着脚尖,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为何,这位倾城夫人对他如此温柔,对陈浮生却是那般凶神恶煞,可怜陈浮生那张绝世面容,竟是在此间行不通。
倾城夫人仔细打量了顾醒良久,嘴中不停地说着,“真像,真像,真像。”顾醒有些莫名其妙,便开口问道:“像谁?”
“傻孩子,当然你像你阿娘。你可还记得,你阿娘的模样?”倾城夫人含笑着问道。
顾醒闻言猛然抬头,瞧见一张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面容,那一双狐媚眸子,闪烁着点点星光,似乎有着某种魅力,让顾醒双眼,再无法挪开半分。而她却穿着一身淡红嫁衣,不知是刻意,还是性情使然。
倾城夫人瞧见顾醒失态,掩面轻笑,“你这孩子啊,快些来,让姨娘再好生瞧瞧。”
“姨娘???”顾醒闻言一震,接连后退后才颤声说道:“您刚才说,您是我姨娘?此话当真?”
倾城夫人故作幽怨,斜靠在宽敞椅凳上,抬手遥指右侧悬于正中的一幅画像,“千真万确,我与你阿娘情同姐妹,自然就是你如假包换的姨娘。当年若不是你阿娘,我已早入黄泉,哪里还有如今的声势。”
顾醒双手颤抖不停,似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快步冲到画像下,将脸贴在其上,仔细地看了起来,生怕遗漏了一寸地方。
画上是两名娇艳如花的女子,站在右侧的那位,正是眼前的倾城夫人。只是彼时的她还是豆蔻年华,眉眼中并无此时的风情,却多了几分天真和童趣。而站在左侧的女子,身着一身奇装异服,发髻高耸,不似寻常女子梳妆,却像是虽有理了个马尾,就这么扎在了脑后。
她手中拿着一个盒子,衣衫上还描着一些奇怪的符号,顾醒仔细瞧来,只觉熟悉又陌生。
倾城夫人的声音此时从身后传来,“顾醒,你可知当年,你阿娘叱咤风云天下惊,万千宠爱集一身啊。那时的我们,年华正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