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想找人说说话,裴氏心中也装着事,索性就将人都带去了自己的房里。
“娘,您说儿媳去顺天府告我父亲和陶氏,能将我娘的嫁妆讨要回来吗?”
当年云氏可是带了云家半数身家嫁入荣恩伯府,赵景田和他父亲当年算是逼迫他们将云庭嫁入赵家。
这些过往便是今日突然翻出,但过去年月太过久远,有些事也难以界定。
毕竟云庭早已过世,齐氏也已经不在了,若是赵景田一口咬定是云庭主动将嫁妆归于伯府内库,他们便告不赢。
“难啊,孩子,娘知道你心里难受,但这事……”
还是要看皇帝的态度。
赵家的问题太多,侵吞云庭嫁妆跟那些命案以及科考舞弊相比,反而变成最不起眼的小事。
赵氏红了眼,她现在就恨不能跟赵景田和陶氏同归于尽,给娘亲和外祖报仇。
“祖母,母亲,这件事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一直没有说话的陆昕澜突然出声,将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引了过去。
“若是能寻到赵伯爷当年胁迫曾外祖的证据,还有用权势逼迫他交出半数家产的证据,这件事就还有解决的办法,不过前提是,这些银子母亲您不能拿回来。”
“不能就不能,只要不会便宜了那一家子贱人!”
赵氏恶狠狠的骂了句,随即就意识到自己似乎又粗鲁了,忙收敛脸上神色急切问她。
“不过,为啥不能拿回来?不能拿回来那不还是便宜了那些家伙?”
“不会,母亲您别急等我说完,”陆昕然柔柔安抚了一句,这才沉着说道:“外祖母当年带入伯府的嫁妆折算成银钱,应当有几十万两之多吧?”
赵氏点头,“不止,后来外祖每年都会往京城送财物,折算下来都要上万两。”
一连送了十几年,直到她成亲嫁入陆家后,蜀地那边才断了这份年年送入京的财物。
“母亲能确定,曾外祖父每一年送到京城的财物都是赠与你的吗?”
赵氏继续点头:“我有书信,外祖在世时每一年送来的书信我都仔细收起来了。”
她当年也不知为何要将这些收起来,总觉冥冥中这是对生母的慰藉,而且身边的嬷嬷也总提醒她要同外祖家亲近,所以这些书信她一封都没舍得丢弃。
便是成亲的时候,她都将这些书信放进了装银两体己的盒子里,一并带来了陆府。
“有这些书信就好,那母亲您现在还能联系到曾外祖一家吗?”
“能,我有你们舅舅的地址。”
说起这些,她的心又被悔恨和愧疚填满。
“就是,就是我已经许多年未曾同他们联系过。”
自从外祖云华过世后,她同几位舅舅就没了往来。
她从前……不喜欢听他们说赵景田和陶氏的坏话。
【她要是没这么蠢,估计也没办法在那两个心狠手辣的人手上活下来。】
【毕竟,染个风寒然后缠绵病榻,之后身子越来越弱最后福薄的早早没了,这可是杀人越货的经典剧本。】
【要是她足够蠢,他们又贪占云家送来的财物,她哪能平平安安的活到出嫁。】
熟悉的吐槽再次出现,赵氏刚想要瞪过去,人就一个激灵。
她不能,不能再跟从前一样冲动易怒,那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