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他的。”
“谁说没有人敢杀他?”乌雷光拍桌子,凑到她耳边,“告诉你,已经有人买通了江湖杀手,要取他的人头,他喜欢独来独往,又没有甚么亲友,就不信他能飞天入地,逃得了那些江湖杀手的毒手……”
红妆心里大动,却更冷静了,不以为然地笑道:“夜公子过几天就要离京赴任了,短短几天,别人哪有时间和机会要他的性命?雷公子,您喝醉了,才会乱说呢!”
“我才没有乱说!”乌雷光又拍桌子,“他的将军府里没几个人,只要三公子不跟在他身边,就凭他一个人,能护得了他自己?哼,看着吧,他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难道,那些杀手想趁乌公子落单或在府里时,对乌公子下毒手?”红妆试探地问。
但是,乌雷光打了几个酒嗝,喷出一大股强烈的酒气来,就醉了过去。
就算是醉了,他也仍然抓着红妆的小手不放,红妆啮了啮牙,狠狠地在他的手背上掐了一把,才把他的手拉开。
而后,她坐在桌边,把玩着酒杯,想着怎么办。
夜九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引起许多权贵的妒忌和怨恨,他又是一个外来户,就算他得到了皇上和三公子的赏识,那些被他得罪的权贵不敢明着对付他,但要暗地里动手,简单得很。
特别是收买江湖杀手杀他,更是不留痕迹,就算事情暴露,这些职业杀手也不会透露雇佣者的任何情报,夜九喜欢独来独往,一旦落单,双拳难敌四手。
更麻烦的是,他就算知道有很多人想要自己的脑袋,他也不会在乎。
在他的心里,恐怕比任何人都嗜血和想杀。
想提醒他,警告他,让他找一些人保护自己什么的,根本就不太可能吧?
不过,她的唇边,泛起森冷的微笑,与她那张灵动可爱的脸庞,完全不搭。
别人可以请江湖杀手去杀夜九,她也可以请江湖高手暗中保护夜九。
她不缺钱,早在郦央的时候,她就从夜九埋在宫外的“宝藏”里分得了不少,回遥州为父报仇时,她也从那些仇人的身上拿了不少钱,前天,夜九又甩了一大笔“分手费”给她,这些钱,够她做很多事情了。
还有,她张开十指,十指青葱,还带点肥润,但是,这双手可不是只会酿酒、刺绣、弹琴、下棋。
这双手,还会杀人。
她可是连影如霜都抓不到的连环杀手。
谁触了她的逆鳞,谁就得死!
这一天,夜九去了校军场,从上次随他去平叛归来的三千多兵马中,留下老弱兵残后,点了两千士兵,命名“剪影军”,让他们随他去墨云赴任。
墨云,绝对是西凉军队最不愿去的地方之一,那里全是连绵的大山,偏僻,贫穷,蚊蚁多,夏热冬冷,没油水,易患病,当地居民野蛮不讲理,连姑娘也是个个长得又黑又壮又粗鲁,没有什么娱乐消遣,那些刁民又只会打砍一刀换一个地方的巷战和游击战,当兵的在那种地方根本建立不起什么军功。
但是,听说是随“新的死神”去的,这些兵就高兴了,个个都说要誓死效忠夜九。
在其他将领和士兵嘲弄的目光中,夜九向他初建的这支“剪影军”宣布:“这天底下,没有剪影军打不了的仗,征服不了的土地,只要跟我,听我,忠我,我保证,剪影军一定会成为天底下最可怕的军队!”
两千士兵听了以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欢呼声如海:“咱们誓死追随夜将军!”
“剪影军天下无敌——”
“咱们就是死神的军队——”
……
他们本是军中最“废”的兵,人人都看不起他们,他们也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出头,但是,跟随“洛公子”去打了一仗并大胜而归后,他们就有了信心。
夜将军可是“死神”,跟着“死神”,谁能打败他们?
那些作壁上观的将领和士兵很想笑话他们,但是,他们个个信心十足,斗志昂扬,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势,令他们不敢笑。
他们都是军人,心里知道,任何一个军人,有了这样的信心和斗志,都不会是泛泛之辈!
这个男人……他们看向一身黑衣,站在烈日之下,皮肤白到没有血色的夜将军,有片刻的恍惚。
这样的夜将军,似乎浑身都在散发着黑暗的气息和冰冷的寒气,在白天却如身处黑暗,在阳光下却如身置冰窟,不是死神是什么?
而那些与他有过节和仇恨的人,脸色更难看了:这种人若真手掌大权,哪里还能容得下与他作对的人?
必须要趁他羽翼未丰之前,除掉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