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别人与世无争,便就没有脑子,任你愚弄和陷害吗?”夜九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深了。
“……”影如冰见他话中有话,便将他的话仔细斟酌和推敲,而后脸色微微一变,“你、你是说、是说……”
难道是她?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秘密?怎么可能!
“没错,就是你最小看的人!”夜九一字一顿地道,“我的亲生母亲,影如霜!”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影如冰第一次失控地尖叫,“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是一个只会相夫教子,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懂的蠢女人!她到死什么都不知道!她就只是一个纯粹的牺牲品罢了!”
让她相信一个早早就被她害死的人其实很聪明,其实早就将她看透了,她不服!
她不接受!
夜九还是一脸嘲讽:“你的双胞胎姐姐,或许比你简单,但脑子,又能笨到哪里去?”
影如冰尖叫:“那你说,你说影如霜是如何知道我的秘密?既然知道我的秘密,又为何被我毒死?她又是如何告诉你这个秘密的?”
夜九缓缓地道:“我五岁的时候,偷偷跑进紫辰宫的地下储藏室玩儿,在那里,我发现了一只手工制作的小鸭布偶,十分的喜欢。你养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小时候淘气贪玩,好奇心重,喜欢拆卸各种物件,当时,便将那只小鸭布偶给拆开了。然后,我在制作外壳的布料内侧,发现了刺绣的几个字,如冰杀如霜。”
影如冰听后,脑里“轰隆”大响,然后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与姐姐还在蔷薇行宫的时候,姐姐总是在缝制各种各样的小鸭布偶,因为,她初生的小儿子很喜欢小鸭子,每次看到后池养的小鸭子就开心得手舞足蹈,“呀呀”叫个不停,对母亲给他缝制的小鸭布偶更是从不离手,连睡着了都要抓在手里。
那时,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姐姐会在那些小鸭布偶上作文章。
现在听到夜九这么说,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也许那时姐姐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计划,暗中留了信息给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可是……
她咬牙,大声道:“既然她知道我要害她,为何还乖乖地让我害?她是蠢人不成?”
夜九淡淡道:“拜你所赐,她早早就死了,没有人知道她那时到底在想什么。但我想,她那时就算察觉了你的图谋,也无能为力了罢。刚刚生子,体弱子幼,蔷薇行宫又在夜挽君的控制之下,而夫君又远在万里之外,她若是跟你硬拼,说不定会害死自己的儿子。”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一会,才道:“为了保护她的孩子,她只能选择牺牲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每天平静地服下你给她的毒药,平静地等待自己的死期,只求能保护自己的孩子。”
影如冰:“……”
那时候,她真的一点都没有看出姐姐的异样。
难道姐姐那时候真的如夜九所猜,看透了她的心思,不动声色,牺牲自己只求保全儿子?
可是,到底姐姐是如何知道的?又是何时知道的?
夜九看穿了她的想法,淡笑:“最爱的丈夫与最亲的妹妹有染,一个女人岂会毫无察觉?但她又能如何?嫁予帝王,就注定了要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她还能独占帝王不成?而且丈夫的情人还是自己的亲妹妹,她还能除掉自己的亲妹妹不成?为了大局,她大概只能忍了罢。只是,她一定没想到,她最亲的妹妹居然要杀她,而她,毫无办法……”
影如冰的脸色,白了,身体又微微颤抖起来。
姐姐她、她居然早就知道了,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她还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没想到,姐姐早就看在了眼里……
夜九淡淡道:“你与影如霜虽是双胞姐妹,长得一模一样,但影如霜终究不如你至狠至厉,不曾想过要伤害你和除掉你。夜北皇在你们姐妹之间,选择了她,而没有选择你,一定是早就看出了你的野心。”
影如冰咬牙:“若不是夜北皇对我始乱终弃,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们夜家的男人,没一个好的!”
夜九淡淡道:“人心不足蛇吞像,你一生争权,最终兵败,何必还要推脱?你现在的表现,令我太失望了。影如冰,你永远不是夜家的对手!从此以后,你也不再是夜家的对手!”
“你、你……”影如冰指着他,几乎气急败坏,“夜北皇是你父亲,你当然要替他说话!我的一切都是他害的,都是他造成的……”
夜九道:“想当皇帝,就要愿赌服输,你现在显然是输不起了。”
影如冰尖叫:“我没有输!我还没有输!姓夜的,小看我你一定会死得很惨!”
夜九淡然:“输不起的女人,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