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腹诽两人死要面子,估摸又去后院吐了。
侧后方几人交谈声愈发清晰。从酒桌上抬起头,皱着眉看了一眼,又闭上眼趴了回去。
声音真切地钻进了于子湛耳朵里。
“如此美酒佳酿……”
“尹兄,怎得老吃菜”
“接风洗尘……”
“……”
“时安,你在晏城可见过长公主驸马?”
“见过”
“怎么样,模样是否俊美!”
“嗯,到中年依旧可见当年的风流俊美”
“看看,我说吧,长公主驸马少年时长的那叫一个英俊!”
意料之外,晏城的信息。
于子湛闭着眼,又仔细听了听。
“那也不对,驸马长的如此英俊,长公主为何不动心喜欢呢?”
“武兄怎知长公主不喜欢驸马呢”
“皇城中老一辈的都清楚,长公主另有所……”
二楼,
竖直了耳朵的酒客,
没等来下文,等来一声闷哼和瓷器摔碎的声音。
伸长脖子一瞧,一红衣少年不紧不慢地擦了擦指尖上的酒渍。
又拿起一个酒壶,深一脚浅一脚地晃过去。
“哟,爷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背后论人是非!”
被砸的少年人,登时恼了,瞪圆了双眼爬起来,捏着拳头冲了过去。
于子湛脚下虚晃一下,躲了过去。
“背后议论是非,爷今日兴致甚高,教教你们言行!”
酒壶砸在地上,应声炸开。
对面几人,也是被惹怒了,好好喝个酒谈个天。被这红衣酒鬼生生搅了局。
提着拳头,拿着趁手家伙就上。
于子湛提起板凳,抡了过去。
因为醉酒,脸上身上也挨了不少拳头。
韩叙陈绍吐完一上二楼,发现于子湛被几人围着打。怒从心头起,两人对视一眼,一起上了。
于子湛几人还是有经验和默契的,最后把四人打的趴在地上哎呦喊疼。
三人身上也挂着彩,尤其于子湛鼻青脸肿的。
对面一男子半坐着,脸上也挨了一拳,鼻子淌着血。
这就是那个时安,于子湛晃着身子,就要提着凳子补一下。
韩叙拦住他。
“子湛罢了,方才他没围殴你,只是平白被拉了进去挨了揍…”
“不可”
背后论人是非,如此之徒。
“子湛老弟算了,你瞧他的身子骨,也禁不起!”
男子一身浅青色衣衫,玉簪束发。
身材高挑,肤色却极白,相貌清秀,跟话本里的文弱书生一样。
鼻下淌着血,更是文弱可怜。
仔细一看,手中还拿着暖婆子。
只见那男子起身作揖,于子湛神色古怪地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如何会把柔弱可欺展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最后,摸了摸脸上的伤口,轻嘶一声。
“把话撂这儿,日后你们最好绕着爷走”
韩叙捡起地上的扇子,摇了两下:
“奉劝几位公子,下次瞧清楚这张脸是谁”
顶着肿得老高的脸,于子湛摇晃着身子下了楼。
留下二楼一片狼藉。
临出楼门,又丢给小二一钱袋银两,说是二楼用具该换新的了。
掌柜叹了口气,也不知今日是谁撞上了!
回到府里,嬷嬷瞧见于子湛脸上的伤,一通嘟囔。
说什么公子是又想挨罚了,还嫌跪的不够。
于子湛只摇头保证,让嬷嬷放心,他不会受罚。
小厮去端了醒酒汤,又忙跑去拿了膏药,说伤到脸就不好了。
于子湛想笑,却扯到伤处,痛呼出声。
嬷嬷说得了准信儿,下月初六老爷回来。
于子湛愣了愣,离家七年之久的父亲,要回来了。
是了,外调地方官员进京述职的日子就在下月。
回来了,又如何。
注视着镜中的脸,轻嗤一声。
想着,这便是父亲少年时的模样吧!
跟她相差无几。
约莫那个时安会猜出些什么,毕竟她下楼时,那目光可是一直跟随。
左右也没想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