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惯例,城墙以内叫做“城”,城外人口稠密,有一定经济活动的区域才称之“厢”,所以“城厢”一词一般指城内和城外比较繁华的地区。
上海这处老城厢已有七百多年历史,位于上海老城东南,由弯曲的人民路、中华路围成,占地面积很大。它是上海城的起源地,而且从元、明、清到民国初年,一直是上海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上海人口最稠密的地区,共有九座城门。清末,随着城墙的拆除,在原护城河处筑起了中华路和民国路(解放后民国路改称“人民路”),而老城厢却依然存在,因此也被称为“上海的根”。
老城厢里文物古迹众多,名园、名人住宅、会馆、公所集中,除了著名的豫园、老城隍庙、老城墙大境阁等,还有徐光启故居“九间楼”、深宅大院内精美的“书隐楼”等一批古迹遗址。在其中游览,不仅可以欣赏到古香古色的古迹,还能从一砖一瓦中品味上海的历史,端的是个好去处。
那司机还当二人特意要夜游老城厢,操着不太熟练的普通话道:“晚上去老城厢走走看看也是不错的,另有一番味道。不过……呵呵,那里可不是谈恋爱的好去处,那里人好多的咯。”
李睿与江美娴相视而笑,知道被这司机误会为情侣了,却也没谁出言辩驳。
“你们到哪个门哎?”
快到老城厢的时候,司机忽然出声问道。李睿闻言看向江美娴,伊人略有些惊惶,道:“我不清楚啊,我只听我爷爷说过老家是在老城厢,却不知道具体地址。”
司机道:“哦,那就停在最近这个门好伐,正好是老西门,你们可以自己步行去里面好好找一找。如果不耐烦走路的话,那就去乘十一路电车,我们上海人管它叫环城圆路,上去后正好围着老城厢转一圈,起点就是终点,一路上经过九门,你们看到熟悉的地方就可以下车进去。不过老城厢里面大得很,你们走下来要走好久得嘞。”
出租车很快就停了,江美娴要掏钱包的时候,李睿已经递过去一张百元大钞。
江美娴不好意思的道:“李先生,这怎么好让你出钱,应该我来的。”李睿开玩笑道:“你不要忘了,此行要全听我的安排。”江美娴抿嘴苦笑,没再说什么。
二人下得车来,站到路边,先端详了下老西门附近的景致--就和普通的城市路口一样,没什么稀奇之处,而且建筑稍嫌低矮敝旧,与大上海的名头很不相称。不过这也情有可原,因为这里是老城区嘛,建设得自然不如新区高大上。
江美娴站到街口没了主意,问李睿道:“李先生,我们怎么办?”李睿道:“坐电车倒是省事,不过那样转一圈也没什么意思,按我说,咱们步行往里去,能走多远走多远,领略一下老城厢的夜间景致,等走得累了,咱们就打车回返酒店,你看好不好?”江美娴欣然笑道:“好,就听你的。”
于是二人步行前往东北方向,直插老城厢腹地,一路上有时走在宽敞马路上,有时穿行于狭窄弄堂(并非简单意义上的北方胡同)间,有时又驻足在绿竹掩映的庙庵之外,走得虽然辛苦,却也是兴致浓郁,欲罢不能。
二人走着走着,前路忽然走来一个乞丐,他头发乱糟糟的如同鸟窝,身上衣衫褴褛,肩上背了好多黑色的破烂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他走到二人身前不远处路边的一个垃圾桶旁,将背后的袋子全部放在地上,伸手到垃圾桶里寻找食物,摸了几把,摸出一个被人啃剩下的煮玉米,放到嘴里就大嚼起来。
李睿看到这一幕,恶心得晚饭都要吐出来了,厌恶得不行,皱起眉头,扯了江美娴一把,示意她绕着那个乞丐走。
哪知江美娴看到这个乞丐的可怜情状,却动了恻隐之心,她停步不走,掏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想了想,又把五十元放回去,重新掏出一张一百元来,走到那乞丐身前,递给他道:“你不要吃垃圾桶里的食物,这样很不卫生,你会吃坏肚子的。给你点钱,你去买干净的食物吃吧。”
那乞丐呆了下,伸双手去拿--左手去拿江美娴递过来的百元大钞,而右手去拿她另外一只手里还没来得及放回坤包里的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