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白日惊雷,巨大的轰鸣声在李清霖大脑中炸响。
以四肢为起点,一股股精血热浪朝左胸涌入,肌肉在喷张,筋骨在嘶吼、骨髓在潮涨……
“呱!”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敌寇,一声煌煌如钟的蟾鸣回荡,饱含怒火,霸道无情。
便见一丝薄如蝉翼,几乎肉眼不可见的浅灰色气息,从李清霖的胸膛飘出。
在这股精血的作用下,劳累一天,李清霖本有些疲惫的身体,渐渐多了几分力气,体力都有所恢复。
“霖哥儿,你不累?”
李清霖的双眼有些发红,他立刻冲进了屋内,一把掀开被榻,从角落抓出一个包裹。
‘嗡嗡嗡~’
不知是否是李清霖的错觉,被炼化后的铃蟾,眼睛中充满了清澈的愚昧,没有半点灵光
冰冷、机械,完全凭借原始本能。
李清霖心中一动,视觉顿时拔高,抽离,继而替换成了……
“是否还可再炼化其他分身?可被炼化的分身数量,是否存在上限?同一异兽是否可反复炼化?”
李清霖原先的身体虽然算不上虚弱,毕竟天天干着体力活,勉强有点力气,但绝对算不上强健,甚至还有些暗伤亏空。
李清霖压下心中的激动,并未进一步操控分身,而是选择了回归本体。
好险好险!
驴脸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睁了睁眼,有些发愣。
毕竟此刻天色并未完全黑透,有暴露的风险。
正想着,驴脸的目光掠过李清霖,却突然定住了。
咚,咚咚,咚咚咚
先是微弱,继而渐响,最后则是如同鼓点……
但这尊身影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放空。
“这就是铃蟾分身?双重视角?”
此刻,
强韧的心房泵动着高压的血液。
若还是不足……
空腔此刻似乎成了多余的‘血囊’
李清霖余悸犹存的走回水井旁,摸了摸大致恢复如初的手臂,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李清霖心中隐隐所悟。
一股前所未有的虚弱感,立刻席卷全身。
可赏荷榭到外院的脚程,可不近。
心房表面逐渐冒出密密麻麻,奇诡的空腔凸起。
先是储存,继而转化提纯,最后才将红得发紫的血液,重新输送进血管之中。
李清霖可以清晰察觉到四周环境,‘动的’反馈。
“这是被铃蟾近些日子吞服的蟋蟀尸体、蚊子、米象等各种昆虫,反馈的精血?具备血囊的心蟾,似乎蜕变中成了某种超凡器官?”
一炷香后。
李清霖恍惚之间,只觉眼前并非心脏,而是一只蛰伏幽居的……蟾?!
不动则已,一动吞天食月!
心蟾光朣朣,性静湍不起。
眼前的景物,有明暗变化的线条沟壑出边缘。
若是再多来些精血,甚至将血囊完全装满的话……
胃中那空落落的饥饿感几乎逼人发狂。
李清霖打了个冷战,牢牢记住此事。
这甩子产卵的秋虫,对吃食、饮水都格外讲究,王宅也就这口活泉眼才满足秋虫的要求。
驴脸暗暗发苦。
再加之外务管事王管事的刁钻要求,为保证活水的质量,得一刻不停的担回院子,冻成冰沙!
这些养虫佃佣,往往要使出吃奶的劲,青筋爆起,才能勉强担回去。
“咕噜噜……”
转而看向了水井中的铃蟾。
突然,腹中传来剧烈的蠕动声。
这激活熔炉,似乎需要大量的养分能量供养,若是不足,便会抽离自身的血肉。
他的目光从狰狞的伤口,穿过肋骨,看到了自己的……心脏。
李清霖、驴脸等养虫佃佣,从水榭中的一片活泉眼中,打起两桶泉水,朝外院走去。
浅灰色气息飘出,井壁上的青苔迅速焦化,就连岩石似乎都变黑了许多,受到了腐蚀
“这是缉拿令中夺心武者,所修功法残留的气息?”
四肢下传来冰冷的触觉,温度、湿度、乃至井水的波纹,此刻犹如可被量化的数据。
心蟾格外霸道,容不下任何不属于自己的杂质。
这是原身为了探亲归家,省吃俭用,给弟弟妹妹带的礼物。
一只蚊子飞过。
李清霖默默思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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