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李清霖收拾好行囊,背上长弓,腰间配着鼓鼓的箭囊。
没过一会,有四五个佃佣抬着衔虎斩首刀,颤颤巍巍的迈过门槛。
李清霖见状眼前一亮,身形一动,宛若清风拂过水面。
再睁眼看,衔虎斩首刀已经落入李清霖手中,感受着那沉重的力道和冰冷的刀面,李清霖越看越欢喜。
这把刀,终究还是落到我的手中!
李清霖有种念头通达,所思所念之事终于完成的感觉。
精神都要圆润几分。
几名佃佣见这数百斤重的大刀,居然被李清霖随手拿起,还挥舞得虎虎生威,一个个都看傻了。
他们畏惧的拱了拱手,立刻告退。
欣喜的把试斩首刀片刻后,李清霖用双附耳悬挂法,用绳子穿过刀柄的虎口,佩戴在侧腰上,方便自己随时拔出。
幸好如今的李清霖长高不少,否则斩首刀非得拖地不可。
李清霖看了看天色。
他心中有预感,此次服役,他日再回王宅,便是倒反天罡,赎回命契之时了。
驴脸、小刘……
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浮现在脑海。
李清霖神色复杂,想了想,还是朝中院厢房而去。
伏武师传授他刀法和弓射之法,虽然是抱有目的。
但某种意义上讲,伏武师的确算得上他的授业恩师,但凡疑惑不解处,都悉心讲解,没有半点藏私。
于情于理,他都该专程去辞别。
但李清霖到了厢房,伏武师的住所,敲了半天门都无人应答。
有路过的丫鬟说,伏武师前几日就离府了不知去向。
隔着人高的朱墙,李清霖看了眼空荡荡的院子,里面还有遍布箭洞的木垛靶子。
思绪飞扬,回想起这数月苦练武学的场景。
李清霖收回目光,握住刀柄,长呼一口气。
随着浊气的吐出,李清霖犹如睁开眼的睡虎。
双目精芒流露,犹如电蛇闪烁,整个人的骨骼发出脆响,挺立持刀,一股悍然无匹的气势传出。
苦学杀人技,以待天变时。
有谁敢试刀利否?
……
半日后。
驴脸和红翠翠两人,大包小包的推开李清霖的院门。
却见院内、屋里静悄无人。
唯有靠窗的桌前,留着一个字条——
我走了,麻烦转告家母,勿念
字迹干净明了,不带丝毫犹豫。
驴脸愣愣的看着字条,放下为李清霖准备的赠礼,夺门而出,着急的四下找寻。
却哪里有李清霖的踪迹。
朝周围人和护院打听,更是无一人知晓他的去向。
只说李清霖他提前服役办事去了。
驴脸愣了愣,突然记起了什么,着急的去中院找到王猛,要了个出府的手令,脚步匆匆的朝外城而去。
……
花布街。
又多熬了一个冬天,老集长换上新买的上好杖藜,在热闹的花布街上巡街。
身后紧步跟着的手下是个新面孔。
“集长来了?我家新酿了一批松醪春,集长有空一定要来尝尝!”
集长杵着杖藜,笑了笑:“算你有心了。好好摆摊卖布吧,别怠慢了客人。”
集长没走几步,又有人打着招呼。
“老集长!外城布庄的老许,找我说要一批春蚕布,你瞧我要不要应下?”
集长闻言,笑骂道:“有生意上门,哪有不做的道理!好好做布,别落了我的脸!”
巡了一刻钟街,挨个摊位挨个摊位的检视,集长这才有些疲惫的坐回八仙桌,眯着眼啄了一口茶水。
入口苦涩,余味甘甜的茶水入肚,集长舒服的从鼻后膛长哼一声。
他朝后躺着,这才不咸不淡的朝手下说道,
“刚才那个说酿了松醪春的老张,过几日把摊位调到街尾人少的地方,他是卖粗绸的,那就在他的摊位前面,多安排几家也卖粗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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