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听力、触觉、嗅觉又有了巨大的提升。
它抬起头,哗啦啦的雨点落在它的脸上。
它能隐隐的的感知到,空气中,有股特别的‘炁’在飘忽不定,在随着滂沱的雨、轻薄的雾、寒冽的风、潮湿的泥土,在天地间生长变化。
带着一股古老沧桑的伟力,随生随灭,息息不停。
“灵炁么?”
碧玉元蟾默默想着。
然后,碧玉元蟾便看到,从那天际云层间,有数道流光穿雨飞过,背后是惊雷乍亮,紫色电蛇爬满的天空。
这数道流光,却如弄潮舞电者,在雨幕中穿梭。
彼此间保持着森严的距离,一前一后,互不僭越。
经过碧玉元蟾的头顶时,其中一道流光稍稍停顿。
“居然有一只即将开仙门的蟾妖?!可惜了,走的是返祖血食之路,注定蒙昧沉沦,劫难深重,空有力量而无境界。”
“周师弟,莫要久留,此江乃劫域所留,又难得遇到一次炁始源流,两者结合,说不定能从江中炼化出一缕地泉水。”
“诸位师弟速速跟上,不远处,就是往丰县玉虚宗的地盘,若是发现我等,免不得又是一场恶斗。”
“是极是极!近来那玉虚宗又在用武者演化求劫路,是那位寿元将尽的柳老怪吧?我们此行,算是犯了忌讳。”
“呵呵,犯了忌讳又如何?新法那群家伙,犯了不知多少忌讳!要找麻烦,也是先找旧法那些老古董的麻烦!走!”
流光消失于泥驼江深处。
这些仙人却不知,在他们脚下,口中所说的那只蒙昧沉沦的蟾妖,默默低下头,收回目光。
往丰县玉虚宗,这便是苍天授箓观,背后那位授箓仙师的宗门吗?
武者,求劫路……
碧玉元蟾心中,一点火苗越燃越旺,到了最后,几欲化作炙热之天火!
原来,我辈武者,是某种材料、某种祭品,去演化修仙者的求劫路么?
只是,那修仙者真具备如此伟力,可将水衡柳这种火中捉刀的劫域,当做求劫路的场所?
毕竟劫域,可以理解为天地奇观,横亘无数岁月。
哪是如此轻易,受到修仙者的干扰?
“莫非是……”
碧玉元蟾眸中掠过一丝冰冷,它无声无息的融入江水之中。
倾泻的大雨,弄皱了江面,将碧玉元蟾前行的方向,拨打得波涛汹涌。
但碧玉元蟾不紧不慢,默默的朝前方而去。
眸中的光火,亮如星辰。
……
月落大荒野。
泥驼江临岸,一处岩土坡中。
噼啪啪啦的火柴燃烧声传来,跃动的火星子混着月光落到地上。
岩土坡中,一座篝火堆前,‘坐着’一只半边身子发黑、半边身子碧玉的巨大蟾蜍。
一只前肢还扒拉在突出的岩石上,不时低沉的‘呱呱’两句,带起的强风顿时将地岩上的灰尘碎石全部扫去。
火堆上,有块石板。
板间躺着两只面容狰狞,龅牙突嘴的大鱼,被高温熏烤,变得微微泛黄。
而在岩土坡外,门口不远处,站着一只金雕,正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这位模样大变的‘战友’。
“该死,翻车了,这两只鮟鱇鱼,雌雄双煞,居然有毒!!”
碧玉元蟾骂骂咧咧拍出木柴,又给火堆续了一把火。
火势大作,鱼香渐渐飘起,滋滋冒油。
方才,它故技重施,邀请金雕给自己掠阵。
自己则潜到鮟鱇鱼的地盘,充分发挥游击战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逐渐将这两只鮟鱇鱼分开。
鮟鱇鱼长有可摄取妖兽心神的灯笼,但本身进攻、防御能力并不强。
碧玉元蟾便打着分化击之,以疾风卷劲草之势,先创死一只鮟鱇鱼再说!
没成想,那鮟鱇鱼居然还能从嘴边腺体,喷出毒液!
此毒极具腐蚀性,便是以碧玉元蟾现今的披甲疣粒都有些吃不消,几个呼吸间便被腐蚀掉大片鳞甲,甚至朝体内钻入了丝丝毒液。
想来是这对雌雄双煞,往日里只需要用那对灯笼发光体对敌即可,从未施展过毒液。
没成想,第一个试毒的碧玉元蟾差点就栽了跟头!
还好它随时都留了一手,立刻控水将毒液逼走。
但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鮟鱇鱼的毒腺已经被拔除,就算鱼身有毒,但在高温的炙烤下也渐渐失去毒性。
片刻后,碧玉元蟾灭掉火堆,叼起两只煎鱼烧,分了条鱼尾给在外垂涎许久的金雕。
虽然这次金雕没出什么力,但毕竟在空中给自己掠阵不说,刚才还借着它的天赋-电掣,击柴生火,这个后勤当的确实不错。
金雕得了鱼肉,高亢的啼叫一声,对碧玉元蟾点了点头,然后展翅飞起。
碧玉元蟾三下五除二,吃掉煎鱼烧后,目光幽幽的看向了鮟鱇鱼的那两根发光灯笼。
虽然离了主人,灯笼的颜色暗淡了少许,但若是靠得近了,依旧有一种恍惚失神的感觉。
此外,还有两对腺体,鼓鼓的,装满了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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