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很快,她的视线就落在了会场边缘的一个角落桌案上。
乳白色的儒生服,儒带,面容清秀,气质宛若谪仙,仅仅一眼,就让澹台萱凌无法移开眼神。
“等等,此人是怎么回事,进入会场之时,明明不显眼,此刻,我专注于他,才发现身上的不凡!”澹台宣凌惊愕。
“藏锋于鞘!”澹台宣凌喃喃道。
传闻,内心澄澈之人,非主动示人,能够随意将自身的锋锐藏于鞘中,不被人所瞩目。
这在儒学之中,又有另外一种说法,叫做:大隐隐于市!
“前面两字已经亮起,这第三字为何如此慢?”澹台宣凌看向张忠手稿的第三字“行”。
再看那宛若谪仙的少年,却是眉头微微皱起。
片息后,那第三字终于也亮起。
滔滔文气汹涌。
整个手稿都是亮堂起来,三字之上,幻影频生,一个七旬须发老者,面容庄严,眉眼带着一丝慈祥,正在书房之中执笔写字。
澹台宣凌连忙向这老者行礼。
这赫然是文景,映照出了张忠太儒书写这三字的时候的真实情景。
待到此番幻境散去,澹台宣凌才去看那第三字的注解是什么。
他很好奇,前两字都如此轻松的少年,为何在这个字上开始犯了难。
“行,不知也!”
短短几字,却让澹台宣凌错愕。
竟然如此直白写明不知??!
可不知,为何第三个字会亮起,引发张忠太儒书写手稿时的真实文景。
这第三字,李归耕确实不知。
自穿越以来,李归耕有所“闻”,有所“说”,却偏偏无所“行”!
幼年起,便是在那小村落之中,和母亲相依为命,年年耕种,不曾走出三里路,而时至十五岁,来献京,也是被靖山王强行所带,关押在大献禁狱,更是不出,后入兵书楼查案,也不过献京的一些方寸之地。
当此字出现的时候,李归耕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或许他有很多前世的学识都能够去阐述这个“行”,但个中都是前世书本而来,而非自己践行而来。
人云亦云,岂非违背了自己的“闻,说”之见。
那既然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
老老实实阐述便可!
而李归耕不知的是,他这如实的回答,却又从另外一个角度完美注解了什么是“行”。
行,远行,践行,而行之目的,本就是不知,因不知,方才远行,寻求答案,解答疑惑。
澹台宣凌看着这简单的几字,脑海之中却是浮现出自己年幼时刚刚拜入白云书院的情景。
那时,老师问道:人之苦难,来源于何?
澹台萱凌不知如何作答,便是不断在脑海之中寻求记忆,拼凑答案,最终,将自己心中那个自己都感觉不太真实的答案告诉了老师。
那时,老师仅仅只是哈哈大笑。
然后,老师告诉澹台宣凌:这个问题本身对现在的你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怎么去面对心中的不知的!
而对于同样的问题,眼前的这个少年给到的答案很简单:唯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