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胜安带着几名掌柜,和周吉等管家交接,内院的各执事媳妇们,纷纷聚集在夫人屋子中。
账房的先生们,算盘打的“啪啪”响,核对每项开支与收入。
各项事务中,马市本是大头,又要全部交接给官府,所以越发的繁琐。
事情很多。
但是探春处理的有条不絮。
周氏得知后,还是告诉了秦可卿。
秦可卿闻言不置可否。
三姑娘没来金州前,她管理家事,马市虽然是将军提前打下的根基,却是在她手中扩大,成为了家里的核心生意。
如今要交出去,以济州岛的人参贸易替代,虽然知道是将军的主意,心里难免有些波动。
不过将军亲自去接大儿子,也带走了她的心思。
家里的事情,唐清安不插手,放心的离开了金州,本来是要去旅顺,不过知道长子即将抵达,于是专门停留了半日。
一行车队很快出现在了天边。
马车上的唐晏乾知道父亲在等他,当葛世峰告知已经看到将军后,他终于还是喜悦了起来。
“父亲。”
唐清安走到马车前,亲自抱下儿子。
“个子长高了,也越来越秤手了。”
后世的习惯。
孩子体重增加了,老人不让说变重了,只让说秤手,不然不吉利。
唐清安当然不迷信,不过习惯了如此说。
把唐晏乾放在地上,看着他小大人的模样,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顶,心中升起一股自豪感。
儿子做的很好,在朝鲜获得良好的名声,超过了他的预料。
“父亲。”
唐晏乾又欣喜见到父亲,又觉得不好意思,做不到小时候,记忆中抱着父亲露出的亲昵姿态。
即想亲近,又放不下姿态。
毕竟过去了几年。
他短短的童年,记事的时候开始,哪怕当初还没去朝鲜时,和父亲就聚少离多。
“回来就好,你母亲在家里等你呢。”
如此早熟的神态,让唐清安心疼,更觉得亏欠了儿子。
不过他是平辽侯,比起国内的乱民,辽东牺牲的士兵,他们父子这点事,又算的了什么呢。
收拾了心情,唐清安压下心里的惜子之情。
拉着儿子唐晏乾问了一番,正在唐晏乾祛除了心里的陌生,恢复了幼儿时的依恋,却听到父亲要离开了。
自己才回来,又要和父亲分别。
八岁的唐晏乾委屈的差点哭了出来,短短的亲情,就让他卸去了在朝鲜学会的伪装。
唐清安抱起了儿子,很快又把他放下。
离开了金州城门。
他是平辽侯。
身负责任。
金江镇的事,国内的事,国外的事,事事都关乎民族千秋伟业。
而人生匆匆。
只一个蛮族,就耗费了他八年的时光。
更有国内上千万的灾民,还有数千万饥饿线上挣扎的贫民,他不是皇帝,但他是中国人。
小冰河时期,各种天灾。
他不会允许历史上发生屠戮半个中国的事情,那么这都是他需要解决的困难。
土地旱的旱,涝的涝。
根据地方官员的奏疏,今年的北方又是大旱,而南方的海南下了冰雹,摧毁房舍无数。
这场巨大的冰雹灾害,会延续十一年,每年都会发生。
河南,山东,山西,陕西,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年就会发生遍布半个大周的蝗灾。
同时。
也是连续九年的洪涝,江河决堤的开端。
至于赤地千里,寸草不生的大旱,已经连续了三年。
地震在未来数年中,高达数十起。
还有北方的瘟疫,乃至漫延到长江流域,从河北到京城,只京城的死亡百姓就高达四成。
历史发生了变化,环境却没有变。
而大周积弊数十年的矛盾,根本无法应对这连绵不断的天灾。
这些年。
陕西民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是更大,更集中,更密集的灾害,即将登场。
大臣们疲于应对,绝望的喊出国事已不可为。
但是。
唐清安有辽东。
辽东不同于奴儿干司。
而且比辽东更为苦寒的奴儿干司,败也于此,成也于此,比起国内异常极端的天灾,反而是净土。
年关临近。
国内的衙门都空了,金江镇的官员们,仍然没有放假,皆动了起来。
唐清安带着官员们巡视各地。
第一站就是旅顺。
最大的船厂船坞就设立在旅顺。
参观了新修建的船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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