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伦比亚,地下组织总部。
不过十天,洛蓝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洛蓝毕竟是洛蓝,这样的伤势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没有一年半载是好不了的,但对她来说,养个二十几天几乎就能恢复。
月希为洛蓝换过药,又给她打了一剂止痛针,眸光扫向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摇头道,“这男人还真狠啊,好歹你也是个女人。对着你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他也下得去手?”
几天时间而已,洛蓝的容色沉寂了许多,苍白的脸上还隐约略有一丝憔悴,可那股傲然的气势和妖娆的美态却依然未曾散去。
这就是洛蓝。
就如光的照耀,永远擅长将迎光的一面展现出来,而背光的影子,从来都无人得知。
她一向藏得深,城府也深。
“怎么下不去手,西欧是什么样的人。像他们这样的男人,区区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洛蓝耸耸肩,很不以为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不狠,江山不稳。在他们眼中权势名利永远第一,你看吉恩,不也是如此。”
话刚落下,门便被人推开了。
洛蓝看清眼前此人,先是一怔,随后调笑道,“哟,说曹操曹操就到,看来背后当真不能说人啊。”
男子身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身材高大挺拔,肤色偏白,一看便知是名混血儿。他的五官很是精致,一双冰冷凌厉的眸不时散发着令人恐惧的黑色流影,他的眉宇间皆是冷峻孤傲,身上充斥着一股强劲的阴冷。
一眼生寒。
洛蓝轻轻一笑,似一朵娇弱的花绽开在唇边,“Gine,我都躺了五天你才来看我,会不会太绝情了。”
“死不了。”吉恩冷酷的眸扫向洛蓝,坐下,随而从烟夹中抽出一支烟,点燃,指向月;希,“你先出去。”
“是。”月希的眸光扫过洛蓝,起身,离开。
没有一丝犹豫。
因为这样的场面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和洛蓝虽然同是地下组织的核心人员,可她在组织的地位却远远不如洛蓝。她向来只负责暗杀,扫平对组织不利的挡路石,从不参与地下组织的内部与管理,她在组织这么多年,连组织有多少个据点,到底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甚至是boss,她都未曾见过。
说起boss,组织中极少有人知道boss的存在,大多人都以为吉恩才是地下组织的boss,不仅是组织,外界也是这么认为。这似乎是公开的秘密,可组织内部的高层人员却清楚了解,地下组织的boss并非吉恩。
而是另有他人。
boss在组织一向身份成迷,从未出现过在众人眼前,组织之中除了吉恩,几乎没有见过boss的真面目。
包括洛蓝。
曾一度令她费解的是,boss虽然是老大,却仿佛没有实权,因为从多年前她进入组织的那时起,组织中的所有大权就已经全权掌握在吉恩手中,无论一切大小事务都必须经过吉恩才能执行。
吉恩是组织第一核心人员,地下组织在他手中从来都是君主制度,完全属于高度集权状态,除了他的几位亲信手下,超过一点限额的交易吉恩都不会轻易让别人去做的。
吉恩此人强势专权,在组织一手遮天,他说一句话,组织几乎没人敢不从。
组织的高层人员心里都清楚,在组织吉恩拥有绝对的说话权,他才是真正的幕后皇帝。
……
直到洛蓝的出现……
她的存在可以说是组织唯一的例外。
洛蓝与她虽同是杀手身份,但她的地位,权力却远远不及洛蓝。洛蓝是boss最信任的女人,换句话说,她是boss最*爱的女人,她能直接听从boss的命令。
洛蓝虽说握权不大,却是组织的第二核心人物,她知道的秘密永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出许多。用她的话来说,洛蓝所知道的内部秘密她未必知道,可她知道的事洛蓝却一定知道。
不止如此,她也是组织中唯一一个不用听命于吉恩的人,吉恩管理整个组织,却无权命令她,由此可见,洛蓝在组织的地位有多高。
师父曾告诫过她,让她时刻留意洛蓝,此女不管是身手、心机还是睿智程度都绝非普通杀手所能达到。甚至能堪与吉恩媲美,或许还有可能身在其上。
连素来强势孤高的吉恩都要顾忌她三分,所以,洛蓝可以说是吉恩最大的隐患。
……
随着关门声,混夹着吉恩冷冷的声音,“为什么没有解决迪斯科。”
洛蓝办事素来果断狠辣,极少会发生这样的事。
洛蓝勾唇,头顺势倚在吉恩肩上,佯装抱怨道,“无情的男人我见多了,还没见过你这样无情的。一开口就问迪卡斯的事,人家伤得那么重,都内伤了,也不见你关心过人家的伤势。”
吉恩双眼闪着凌厉的微光,洛蓝只作不见,纤手微微抬起吉恩的下颚,吐气如兰,“Gine,当真对我没有一丝的怜惜么?”
吉恩最不喜有人触碰,眉冷冷一挑,低沉的声线夹着不容置喙的警告,“洛蓝,你应该清楚我一向最讨厌什么。”
“哟,我本以为只有女人才会口是心非,没想到男人也爱这一套啊。”洛蓝纤细的手幽幽抚上吉恩的脸,唇边绽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什么意思?说清楚。”吉恩的瞳孔有着细微的收缩,洛蓝的话似乎还有弦外之音。
洛蓝盈盈娇笑,凑近吉恩的耳边,压低了音量,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冷森与阴狠,“就如你,千方百计诱我与月希暗杀迪卡斯,心里却未必想杀他,你说这不是口是心非,是什么?”
吉恩目光猛地扫向洛蓝,眸底充满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细看之下,还略带有一丝杀意,“洛蓝,你想说什么?”
洛蓝挑眉,退后几步,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长长的卷发如云垂下,漫声道,“那要看你想听什么?”
吉恩森严的扫了洛蓝一眼,“洛蓝,我的耐心有限。”
“那你觉得我该说些什么好呢?”洛蓝的唇角凝住一朵艳丽的蔷薇,妖媚逼人,“是该说那天你之所以会诱我与月希暗杀迪卡斯,是因为你事先根本就知道迪卡斯那晚的交易对象是西欧,还是说你知道迪卡斯是西欧的人,才会……”
“够了。”吉恩阴沉着脸打断,语气中有着愠怒的气息,“我最烦别人说话和我绕弯子,洛蓝。”
洛蓝的手轻轻搭在他的心口处,“你心里真正想杀的人,从始至终都是西欧,对吗?”她的唇角渐渐泛起一抹清冷而鄙夷的笑容,“不,还有我。”
一语既出,火药味渐浓。
洛蓝的话刚落,吉恩顿时双眼一眯,掠过一股危险的气息,眼中锐利的光芒如审视猎物一般,带着绝对的威胁和危险。
他轻吸一口烟,又幽幽吐出,“你知道了什么?”
洛蓝嘴角含了一缕妖娆,反问道,“那要看你想让我知道些什么。”她细长的眉峰微微挑起,“你先在组织内部放出消息,故意让我们都知道迪卡斯盗窃组织芯片的事,接着再命月希以买卖的形式头偷回芯片。”她勾唇一笑,如此妩媚的笑容却暗藏着一丝阴冷,“你为什么会选择月希,是因为你知道,只要月希接下了这个任务,就意味着我也会出手。你也知道,我一向不会让月希轻易犯险。”
吉恩锐利的眸子闪过一丝讥讽,“这能证明什么?”
“其实在这之前,我一直很好奇,你如此费尽心机绕了那么一大圈,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顿了顿,洛蓝继续,“直到最后西欧为了芯片想杀了我时,我才知道,你让月希偷的芯片根本不是地下组织的资料芯片。”
洛蓝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才缓缓开口,“而是国际军火组织内部的间谍芯片。”
她的话刚落下,房间的气氛益发僵硬,冷然的气流充斥着,吉恩的瞳孔泛着隐晦的暗沉与阴森森的残狠。
洛蓝不管吉恩脸色如何,继续自顾道,“我和月希虽然是地下组织的人,但在外界却一直认为我们是自由杀手,不归属任何组织,帮派。我看你是算准了我们不会牵扯到组织,才想借刀杀人让西欧把我给解决了。”
“国际军火组织在黑道雄霸一方,我既敢这么明目张胆抢他们组织的芯片,西欧势必会认为我是某个组织或是FBI的卧底,对我定然是除之而后快。”洛蓝眼中有冰冷的杀气,不相称地漫上她风情万种的妖媚脸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无论是借我的手杀了西欧,或是借西欧的手杀了我,对于你,都是有益而无一害的。”洛蓝冷笑,恐怕吉恩最希望的还是她与西欧两败俱伤。
“是吗?”
“这一招借刀杀人,的确漂亮。”洛蓝冷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就是吉恩,向来是步步为营,步步算计,做事更是滴水不漏。“只可惜你机关算尽,却漏算了我竟然有这个本事从国际军火组织的地盘上逃了出来。”
“至于我们组织内部的资料芯片,依我看,在你放出消息之前,应该就已经被你毁了吧。”
“说完了吗?”吉恩扫了扫身上的烟灰。
洛蓝半眨双眸,眼角微挑有种魅惑的风-流韵致,“难道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补充吗?”
“不需要。”吉恩弹开烟蒂,唇角浮起残忍微薄的笑意,眸光紧紧地锁在洛蓝身上,冷道,“洛蓝,奉劝你一句,在黑道,往往死得最快的就是那些好人与自作聪明的人。”
洛蓝闻言轻笑,“可我不这么认为,我反倒觉得登在高位,越是有野心,越是风光的人,日后若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好就会摔得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吉恩看着洛蓝,瞳底一闪而过的冷冽,夹着无尽的杀气,手腕一转,不到一秒,手中的枪支瞬间指向洛蓝,“洛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Gine,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又没指名道姓,你又何必对号入座呢?”洛蓝笑得妖娆,而她的眼神,却冷漠到凌厉,“Gine,我知道你想杀我,可你知道杀了我会有什么后果吗?”
“洛蓝,我想杀你,就算没有取得boss的许可也无所谓,你最好记住这一点,别让我发现了什么,否则我必定不会轻饶你,即使你是boss的人也是一样。”吉恩的目光越来越冷,那种寒意凝成一把利刃,几乎要刺穿人一般。
是,他的确想杀洛蓝,他多年掌控整个组织大权,却唯独不能掌控洛蓝……
这一直令他非常反感。
洛蓝的存在对他来说是绝对的威胁,她的地位在组织早已经远远不止是杀手身份那么简单了,这个女人是组织中的一张核心王牌,他动不得,也杀不得。
洛蓝有模有样的啧啧一声,“还真是冷酷无情啊。”
“我一向如此。”吉恩收回银枪,冷眼看向洛蓝,“况且,你什么时候见我对那些不知好歹又不为我所用的人留情过?”
“Gine,为何我总觉得你另有所指呢?”洛蓝的神色骤然一冷。
“随你怎么想。”吉恩冷冷丢下这句话,摔门而出。
吉恩走后,洛蓝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一向伪装出来的妖娆笑容不见踪影,眉梢凌厉如刀,精致的双眸几乎全是愠怒与杀气。
吉恩,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总有一天,我洛蓝必要你不得好死。
吉恩摔门走后,房间里只剩洛蓝一人,静得周围连空气几乎都有着微乎其微的存在感。
洛蓝“啪”地一声拍在桌案,人骤然坐起,猛地抬手一把将桌上的茶具狠狠扫落,一桌的白玉茶具全被她打翻在地,茶水洒了一地,碎玻璃四溅,地下一片狼藉。
该死,若不是还有许多顾虑,她早该亲手解决了吉恩这只老狐狸。
洛蓝平息心下的怒火,缓缓起身,重新将一套新的茶具摆上桌案,眼角慢慢掠向身后,勾唇道,“月希,站着听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她慢慢将茶具摆设好,戏谑道,“不如进来喝杯茶吧。”
一道落地声几乎与洛蓝的话同时响起,月希慢条斯理地从窗台上方纵身而下,容色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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