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兄弟,那是没啥说的,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虽然我姐夫不声不响,可所里哪些兄弟不服他?我姐夫是不搀和京城里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真要是他有那心思,随便叫上那么三五十号人,那轻松得跟什么似的,那一次,我们和兵马司的那些家伙在内七胡同开打..”
见到吴虎臣大有长篇累牍痛说革命家史的意思,刘子谷连忙岔开话题,小小少年,又能经历多少事情,最惊险的还是他这次和钱无病出来遇到的事情,至于以前在内城的那些琐碎事情,这些天来,刘子谷早就知道得差不多了。
“你刚刚说你爹和你姐已经动身来南京了,这是要来南京安家么?”
“是我阿姐要在南京安家,我爹和我的家,可是在京城!”吴虎臣很是认真的纠正道,“本来这一次出来办事情,我们回去后我阿姐和我姐夫就准备完婚的,没想到到了南京,却是暂时安置了下来,如今我姐夫稍稍也是有了点身份,这喜事,也该办了,我爹可是一直盼着抱外孙呢?”
“那是,那是,男人成家立业,得先成家再立业,你姐姐眼下嫁进钱家,倒也是不算委屈了她,只是平日里,好像没听见无病谈起你姐啊!”
“你知道什么!”吴虎臣严重的鄙夷了一下对方:“我姐夫可藏得住话了,他要想什么,不告诉你的话,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姐夫嘴里不说,心里却挂记着我阿姐!”
尼玛,我就知道他藏得住话,小孩子不会说话,连城府二字都不会说,可尼玛,我还真担心他弄出什么幺蛾子,把我给绕进去啊,虽然这家伙不是一个坑人的货,但是,自己的那点买卖,真要是这家伙派人去大同查问自己家的事情,那可不就一清二清了么,这种事情,民不举官不究,但是也不算什么体面的事情,尤其是朝廷的人去查问,这可不是送把柄给人家么。
离开百户所的时候,刘子谷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他的担忧,不是没有来由的。他刘家在南京的铺子,经营的无非就是些粗茶,一些北边来的碱而已。可是真正知道这些买卖的内情的,谁不清楚,不管是粗茶还是碱,这些东西,在大明根本就赚不到什么钱,但是一下变成如此暴利的生意,那自然是和北边草原的上的那些家伙有关系。
草原上的蒙古人,不管是鞑靼,还是朵颜三卫还是什么部落的人,只要他们生活在草原上,就免不了吃肉,草原上可没法种庄稼,就是能种,那些蒙古人也不会,自然就更不会有茶树了。这肉啊奶啊什么的吃的多了,自然有些发腻难以消化,这个时候,茶就是一等一大助食消腻的好东西了,而且,草原上气候寒冷,这蒙古人又有喝奶茶补充体力的习惯,这要是没有了茶叶,还叫什么奶茶。
刘家青云号的那些茶叶买卖,纯粹就是一个幌子呢,真正来钱的,自然是将这大明的茶叶茶砖不辞辛劳的送到蒙古人手里,从他们手里换回那超过大明茶叶价格数十倍的金银,至于那些碱什么的,那简直跟白送差不多,这玩意在大明也不算什么稀罕东西,在草原上,一个盐碱湖产出来的碱,就够一座城池的人用上好久了,纯粹是不让自己的商队空着回来,而那些皮货买卖,刘家又插不进手,这才选择了卖茶——买碱——卖碱+买茶这样的一个经营模式。。
刘家在大同好歹呆了多年,这其中的道道,总归是知道一些的,待到刘子谷开始和其他的晋商一起,搀和这些买卖的时候,一个在那些大晋商看来,刘家父子,这无疑是小打小闹,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影响,二来,这样的买卖,多一个做官的助力,总归是一份力量,只要他胃口不大,大家也都能容忍。
当然,这个胃口不大,指的是刘子谷从做这买卖起,就能坚持自己的底线,他做茶叶买卖,就只做茶叶买卖,虽然较真起来,这和朝廷的茶政,也是有违悖之处的,但是,在大同,这样的事情,银子塞过去,又有刘家留下的人脉,还真没人计较。
至于最赚钱的铁器买卖,甚至那几家传说中往草原直接输送兵器的买卖,刘子谷那是想都不敢想的,这种银子,别说他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就五品四品,被人捅了出来,这也是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他可没有那几家那么深厚的背景,所以,他觉得老老实实赚点小钱,自己也就满足了,等到他爹留下的人脉渐渐消失,那时候,想必他这银子,也应该赚足了,再做点别的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可是,眼下钱无病这么一鼓捣,让他没来由的担心起来,这家伙,不会因为真的关心自己,从而关心自己走失的妹子的事情,而且,他总不会那么夸张,直接用锦衣卫的力量派人去大同打听他们刘家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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