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自己正是在这个屋子里出生,在这附近走失的,而钱无病,这个世上应该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应该也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到处都充满了自己亲人的气息,她又怎么能住在冷冰冰的客栈而不回“家”呢。
听得李凤儿不紧不慢的说着事情的缘由,吴军侯有些头晕了,实际上,以他京师人的眼光,虽然对李凤儿的话不是百分百的相信,但是,至少也相信个三分了,看人家头上戴的那一串珠子,估摸着换成银子,也够买下这样的一处宅子了,人家肯定不是为了图这宅子而来。
但是说是为了攀附上无病这个新扎的百户而上门,这也太不靠谱了,你这要攀附,起码要有的对象吧,这一开口闭口就说无病已经没了,这世界上还有这比这更荒唐的事情么?
“大同,大同,无病怎么会去了大同,又怎么会在军中战死!”他摇了摇头,荒谬感从心里简直是压都压不住的冒了出来,这样的大事,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妹妹又怎么可能不捎信告诉自己。
“李姑娘,你是不是弄错了!或者,这是同名不同人,我这妹夫,是在锦衣卫当差的,眼下在南京就职呢,怎么可能插翅飞到边镇,还参与那样的大战,一定是弄错了,姑娘的心情我大致还是能够理解的,姑娘如果没有去处,暂时住这里也是无妨,反正这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也没啥值钱东西,我妹夫不在家,我总得过来给他照看一下,免得屋子被那些不法之徒利用或者顽童给破坏了!”
吴军侯站起身,看了看四周,倒是微微有些满意,起码,他是没那么勤快来给钱无病的这几间屋子打扫的,而眼下,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说,似乎还多了一些应用的小家具,这李姑娘的气质穿戴可和这里的人都有些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人家住几日,似乎也没什么,也算是结个善缘,反正自己妹子和妹夫在南京也置了家业,这屋子日后不是发卖也是要租赁出去的。
刘凤儿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也没多少感激的意思,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情,她当然不认为这是什么人情。
“好了,打搅姑娘了!天快黑了,回头我再过来。改日我们再好好聊聊。”
吴军侯交代了一句,准备离开了,不管这女子说的是真是假,回头叫人查一查就是了,城狐社鼠,说的可不就是他们这些皇城根儿下混饭吃的人么,这私下里也好,托各个衙门的朋友也好,查一个外地来的有名有姓的女子的底细,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可还没等他出门,门口哗啦啦的就转进来几个人,和他在门口碰了个正着,那领头的一人,更是眼光不善的看了看他。
吴军侯只当这是那李姑娘的随从家人什么的呢,微微侧开了身子,让开路让他们进去,然后等待这几人都进了院子,这才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去查查这人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领头的那一人,看着吴军侯的背影,淡淡的说了一句,他身后的从人中,立刻有人应了一声,跟着吴军侯的脚步而去。。
“今日是谁在这里当值的,我御马监的人,难道现在就这么稀松了么,难道非得府军前卫派人来你们就高兴了!”领头的头抬起头来,国字脸,面白无须,不怒而威的样子,不正是白登山下挥斥方遒的张永张大将军是谁,只不过,此刻他锦帽团袄,活脱脱一副富家翁的样子,哪里还有两军阵前视人命如草芥的铁血气势。
“当值的人,自己去领二十军棍,罚俸三个月!”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张永撇下从人,走进屋子,对着还坐在椅子上,被吴军侯引起了几分伤感,正在微微有些发怔的李凤儿呵呵笑道:“大喜啊,李姑娘!”
“张管事!你来了,你和你主子一样,人看起来不错,就是一张嘴有些讨厌,眼下我哪里有什么大喜的事情!”李凤儿看了看他,却是连起身都欠奉,这是黄公子家的管事,这一路到京师来,很是得了他几分照拂,那黄公子虽然不见了人影,但是,这管事倒是自来熟,听说和自己在王府的那几个师傅还有些交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真是大喜!”
张永貌似有些委屈的说道:“我家主子接到代王爷的信,信中说,钱百户原来未曾战死,只是被蒙古人掳了去,而代王爷写信的时候,钱百户已经被咱们的人救了回来!”
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李凤儿:“原来这不算喜事,我一得到消息就跑了来,还打算找姑娘领几个赏钱的呢,看来是没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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