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这豹子,这样的皮色,非得用活物才喂养得出来,还有啊,这豹子若是整日无所事事的的关在笼子里,这没多久就给喂废了,懒洋洋的跟猫一样,那就没多大意思了,得时不时的给他送些猎物进去,让他活动捕猎,它那野性子才能留下!”
豹房的豹笼外面,朱厚照将几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丢进了笼子,看那几只兔子在早已经虎视眈眈的豹子爪下东隳西突,却是逃不过豹子的捕食,转眼间成为豹子的腹中之物,回过头来,得意洋洋的向身后的几人,介绍自己喂养豹子的心得。
在他的身后,钱无病和他的顶头上司,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也饶有兴趣的看着那豹子捕食,不得不说,眼前的这景象还是很刺激的,那宛如一只大猫的豹子,行动迅捷灵敏,爪子锋利如刃,再加上那满口的獠牙,看它捕食猎物,竟然也能看出一种暴力野性的美感来。
在他二人的身边,却是一个满脸笑容连连点头的年轻武官,钱无病不认得此人,牟斌却是认得的,这人叫钱宁,说起来,也是锦衣卫的出身,只是这人擅长钻营,出身锦衣卫,却是转头一头扎进了刘瑾的门下,后来又得刘瑾推荐到了皇帝身边,如今此人却是已经是豹卫的首领了,虽然名义上还是在锦衣卫里领一份千户的干饷,但是,却是再也没人认为,此人还是锦衣卫的人了。
就连牟斌,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适才带着钱无病前来觐见的时候,遇见这钱宁,这钱宁也不过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至于说以下属的姿态给这位名义上的顶头上司见礼,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了。
对这人,钱无病的第一印象,就是骄横,只不过,在皇帝面前,这人又是另外一副面孔了。
“钱宁,你也算是少见的勇士了,朕见过你和豹卫们操练,依你说,当初为了抓住这豹子,得死多少人才能让他服服帖帖的钻进笼子啊!”
朱厚照拍拍手,笑嘻嘻的说道。
“这个死的容易,但是要活捉这畜牲,只怕就是积年的老猎户也难以保证,若是用的人手多,强着去捕捉他,只怕伤亡那是避免不了的,不过,若是有些武艺高强的人一边和它游斗,在一边又有人拿着绳网套索之类的伺机而动的话,倒是有几分可能活着抓到它,只是这畜牲又狡猾行动又迅捷无比,要寻到它的踪迹并堵住它,却是困难无比了!”
钱无病听了心里暗暗点头,这等凶兽,若是出现,肯定是想法子把它弄死才是上策,谁那么蛋疼去活捉他,这不是拿人命开玩笑么。
“那你呢,钱宁,你若是单身博豹的话,我们几个在一旁帮忙,能不能将这豹子放出来之后再活捉它一次!”朱厚照兴致勃勃的问道,看起来,他对钱宁的身后,倒是十分的放心。
钱宁吓了一大跳,这皇帝有命,他豁出去和这豹子比划比划也就罢了,但这皇帝还要在一边帮忙,这就有点吓唬人了。这豹子可管谁是皇帝不皇帝,真要是伤着了皇帝,他就是个诛九族的命啊。
“这个万万不可,若是陛下想看这人和豹子搏斗的话,我这就去叫几个豹卫进来,陛下坐在安全的地方,慢慢欣赏就是了,就是微臣亲自下场,也是没问题的,但是陛下万万不可参与其中!”
“我不帮忙光看你们玩,那又有什么趣味!”朱厚照撇撇嘴,看了看牟斌和钱无病,牟斌这些年让酒色差不多淘空了身子,他只怕是不行的,倒是钱无病年轻力壮,似乎可以做一个帮手。
“钱无病,那边有绳网,你去拿着,牟斌你不想玩就先退出去好了,好了,大家注意了,我要放这豹子出来了!”
祖宗,你真是我的小祖宗啊,看到朱厚照盯着自己,钱无病头皮发麻,去角落里将那脏兮兮的绳网拿到了手里,然后走到朱厚照的身边,他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朝堂的那些官儿,一说起当今陛下,就是一阵唏嘘,这根本就是一个无法无天,叫人丝毫摸不到他的脉络的人啊!
也是,如果朱厚照不是这样的性子,也不会悄悄的跑到大同,然后和蒙古人稀里糊涂的打了那么一场了,只怕在他的心里,这别人的性命、天下人的性命,甚至连他自己的性命,在好玩的事物面前,都算不得多重要的事情了。
要是李凤儿在这里,他会不会这么急着想把这豹子放出来?钱无病恶意的想着,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朱厚照的手,身体更是绷得紧紧的,只待朱厚照一打开门,他就准备将绳网套过去,要不然,被这畜牲挠一下,那可比被猫挠一下严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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