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人还在这庙里,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先把人找出来,没了这后顾之患,你看本官怎么整治这帮贼人!”
命令下的有些复杂,不过雁九只是点点头,二话不说的就窜了出去,在没有跟钱无病之前,他不知道处理过多少这样的事情,真正说起来应付这场面,他比钱无病娴熟多了,就算钱无病此刻语无伦次下的乱命,他也能顶着钱无病的名头将外面的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
文官治国,武将杀敌,论到这博取功勋富贵的途径,锦衣卫里还有什么比抓反贼更来的快的了,雁九出去,也不知道怎么和几个锦衣卫的头头们一说,众人们的干劲,几乎是肉眼可见,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大人,不必多担忧的,只要两位小姐还在这庙里,咱们一定能找到的,我问过雁九,天黑了他们就一直堵在山门那里,这上下山就一条路,总不会贼人们插着翅膀将两位小姐带走了吧!”
雁七安慰着钱无病,这种事情里,只要那些白莲教的反贼没脑子犯浑,两位姑娘肯定不会受什么伤害的,要不然,这些反贼掳掠她们可就没什么意义了,人家未必是就为了杀人泄愤的,他们的目的肯定不止于此。
钱无病心不在焉的嗯嗯了几声,见到钱无病这样子,雁七叹了口气,也不说什么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钱无病在这边等得着急,被看押起来的僧人和香客们,更是着急。
僧人们还好,出家人在这种事情上,比起普通百姓还是略略强一些,毕竟佛门里还有“戒嗔”一说,但是香客们就不行了。
僧人们被看押在大雄宝殿,泱泱一殿人,除了低低的诵经声,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但是,在关押香客们的偏殿,此刻却是如同菜市场一般。
香客们成分复杂,有官员,也有普通百姓,有借宿寺庙的赶考学子,也有大字不识的贩夫走卒,虽然在锦衣卫的说明下,没有了大声鼓噪不满的声音,但是,彼此之间的议论还是少不了的。
在偏殿的一角,大理寺少卿楼卷云和他的家眷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他快到不惑之年了,膝下却却是没有子嗣,陪着妻子特意来这里烧香许愿,留宿庙中,没想到却遇见了这样一档子事情,虽然事情和他无关,但总归是有些闹心不是。
他轻轻的捏了捏自己妻子的手,看着妻子有些惊惧的眼色,微微笑了笑,安慰着她:“不用担心,外面的官兵,大概也快肃清完了,马上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可是.这都快一个时辰了,外面还在折腾!”他的妻子罗氏,微微的朝这丈夫这边靠了靠:“这些官兵这么晚了杀气腾腾的到这佛门净地,不会真的有贼人混进来了吧!”
“不要听这些闲人瞎扯!”楼卷云微微摆摆头:“他们是锦衣卫,不是普通的官兵,奉着天子旨意而来,一般的小蟊贼,他们可看不上眼睛,咱们静静的听他们安排就是了,你看,他们除了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也没有委屈咱们不是!”
“可裘主事的娘子,一直哭到现在,说裘主事去找这些当兵的理论,就一直没有回来,她去问,也没问出个结果来,看她那么可怜的样子,相公,要不你帮她去问一问吧,领兵的军将,别人的面子不给,相公的面子难道也不给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罗氏脸上微微有些自豪,虽然她和自己相公是微服在这庙里来烧香许愿,但是,他相信只要相公愿意,那些领兵的军将就算再骄横,也不会不给自己相公面子,就是顺天府尹见到自家相公,不也是客客气气的吗,何况这些小小军兵们。
“老爷,要不老奴去替夫人问问?”身边的家人也凑了过来,有些讨好的说道。宰相门房七品官,这大理寺少卿家的管家,好歹也算个九品吧,被这些粗暴的军兵赶到这里来,自家老爷脾气好能忍,他可有些不能忍了。
“多嘴,你比东厂的番子还厉害么?”楼卷云没好气的瞪了自己的管家一眼:“这是锦衣卫,不是哪个县衙随便来的阿猫阿狗,人家要是真是在这里搜捕东厂的余孽,你这上去,算是送脸上门给人打吗?”
管家讷讷的退了下去,他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见到自家老爷都有些发怵这些人,自然不再再提了。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去招惹这事情就不来找你的,楼卷云已经打定主意,以一个普通的香客的身份配合锦衣卫的抓捕了,可偏生,这事情他还是躲不过去。
一个明显是军官的锦衣卫,走进偏殿的大门,对着人群大声喊道:“那一位是大理寺的楼大人,我们大人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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