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的小宦官到南镇抚司的时候,钱无病正在监牢里听杨一清说着话,很奇怪的是,杨一清和钱无病谈的不是他昔日如何对抗外敌的金戈铁马的事儿,而是他在治理地方的时候发生的一些趣事。这些东西对没有任何主政经验的钱无病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在这方面几近一个白痴,但是没想到居然他也能听的津津有味。
“可惜了!”对于钱无病时不时在他说话的时候,发出的某些一针见血的精辟言论,杨一清很是惋惜,这样的人,怎么就没读书呢?年纪轻轻眼光如此犀利,比起他见过的那些读书读糊涂了的迂腐家伙,不知道强哪里去了,若是此人读圣贤书,那朝廷岂不是多了一个文武双全的栋梁之材么?
看到钱无病随着来叫他的锦衣卫匆匆而去的时候,杨一清还在惋惜,像这样的人,大明朝不知道还有多少,钱无病还算好的,至少现在也算是出人头地,有了自己前程,又有多少人泯然众人矣了呢?
钱无病可没多大功夫关心杨一清对自己的观感,和杨一清聊天,他只能算作是充实自己的一个方法,当时,主要是刷一刷杨一清的好感度,这样的人,只要不死,必定是有翻身的时候,这个事情,钱无病很是确定。
可是皇帝的旨意来了,那多大的事情,也得放在一边了,听到皇帝召见自己,钱无病心里当时就是一个咯噔。
朱厚照和李凤儿吐露了身份,只是他们两人之间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对钱无病来说,事情并没有改变多少,甚至往歪了想,朱厚照若是以前没什么名义来过问一个区区白莲教反贼的事情,此刻人家可以名正言顺的揪着此事不放了。
可丁艺那边,并没有什么好消息传过来啊,钱无病知道,这事情肯定急不得,那些已经败露了的企图的白莲教的反贼,此刻肯定蛰伏了起来,要将他们全部挖出来,还真不是什么立竿见影的事情,可问题是,这话和皇帝没法说啊,朱厚照肯定不管他们那么多,他只要结果的。
一路纠结着来到豹房,钱无病想了不少理由,最后决定,这事情,若是朱厚照问起来,自己还是照实说的好,想来朱厚照也不是个急性子,当然,这一路来,那些好像乌龟一样又缩了回去的白莲教徒们,他不知道在心里骂了多少遍。
张永不在,刘瑾不在,甚至连以前见过的几个熟悉大太监的身影也没看到,钱无病忐忑不安的随着小宦官来到一处精舍,小宦官在门口停下来脚步,朝着屋子里呶呶嘴,示意他进去。
“谁,谁在外面!”屋子里传来好像瓷器破裂的声音,小宦官身子一抖,颤颤巍巍的回到:“陛下,锦衣卫钱无病觐见!”
“钱无病进来,其他的人,给我滚的远远的!”屋子里传来朱厚照的咆哮,小宦官看钱无病一眼,一副“你自求多福”的模样,一溜烟的跑了。
钱无病推看门,迎面看到的,就是一地的碎瓷,也不知道朱厚照摔了多少茶碗,从这些碎瓷片中,小心翼翼的找到一条路,钱无病走到朱厚照的跟前,屈膝准备参拜。
“免了免了,就我们君臣两个,不要这些繁文缛节了!”
朱厚照不耐烦的挥挥手,脸上的怒气还没有消散,看着钱无病,一脸的无奈:“无病,你说朕这个皇帝,当得还有意思吗?”
钱无病大骇,“陛下何出此言?”
“就上次我给你说过的那事情,演武大试的事情,今天我找兵部刘大夏来问了问,那老匹夫一口就否决了,朕心里那个郁闷啊,等到这个老匹夫走后,朕简直是越想越气,若不是他是父皇给朕留下来的臣子,朕真想拆散他那把老骨头!”
“不可!”钱无病又吓了一跳:“刘大人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乃是大明朝廷的砥柱,请陛下三思啊!”
“我知道啊!”朱厚照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这老匹夫本事是有的,官声也不错,所以父皇来将他留给了朕!”
他鄙夷的看了钱无病一眼:“你真当朕是个昏君么?”
“所以我才郁闷啊!”他看着钱无病,说道:“怎么朕想办点事情,就这么难呢,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去年朕悄悄的去大同,这臣子里将朕骂的最厉害的,就是这刘大夏了,若不是赶上蒙古人来犯边,只怕这老匹夫都可以把这事情上升到劳民伤财祸国殃民的高度上来说了!”
“这事情,百官们还在提?”钱无病惊讶的问道。
“没提了,得亏张永那奴才忠心,替朕背了一大半的黑锅,不过,他这御马监的提督,只怕也做不下去了,朕成立西厂,也有这方面的考量,算了,不和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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