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看着钱宁笨手笨脚的抱着的襁褓,李凤儿伸出的手指都颤动起来。
“这就是我那孩儿吧!”她仿佛有些害怕孩子重新会不见一样,结果襁褓,紧紧的抱在怀里,而一路上还在啼哭的婴儿,这个时候,仿佛也心有灵犀的一样,止住了哭声,在李凤儿的怀里睁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的母亲。
钱无病朝着钱宁看了一样,钱宁走过来,轻轻分开襁褓的一角,将婴儿胳膊上的红点指着钱无病看:“这是雁百户昨夜取血留下的痕迹!”
钱无病正待给李凤儿确定,李凤儿却是喃喃开口自语道:“不用说,我知道这是我的孩子,我感觉得到,他也知道,你看,他都不哭了,多乖的孩子啊!”
钱无病微笑的看着重逢的两母子,让他们享受这一刻,直到李凤儿的情绪镇定了许多,他才开口道:“四娘有个猜测,当日小公主取血的时候,对于验亲的药物,咱们还把握得有些不大纯熟,眼下凤儿你这么高兴,索性咱们再验一次,免得我心里头,老觉得不踏实!”
李凤儿愕然睁大了眼睛,冰雪聪明的她,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让钱无病不踏实的是什么,她哆嗦着嘴唇:“你是说……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不过,得验验才知道,这对于将来如何安置小公主,也是有好处的吧!”钱无病微笑着点点头。
钱无病这么一说,李凤儿哪里还有不答允的道理,然后,水碗取来了,小公主也被奶娘抱来了,在两个小孩子此起彼伏的的哭声中,水碗里的两枚血珠,在李凤儿的注视之下,终于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
钱无病吐出了一口长气,险些因为自己的疏忽铸成了大错,这哪里是孩子被掉包了,分明是李凤儿生下的是双胞胎,被人偷走了一个!
而身边的李凤儿,此刻早就脸上铺满了欢乐的眼泪,一边胳膊抱着一个小家伙,任凭脸上的眼泪珍珠般的落下,一边亲亲这个的小脸,一边亲亲那个的小脸,口中翻来覆去就是一句:“我就知道,都是我的乖孩儿,都是我的乖孩儿!”
钱无病朝着钱宁摆摆手,两人慢慢的退了了屋子,将里面一片温馨无比的空间,留给了李凤儿。
天真蓝!站在门廊上,钱无病看着宫墙外面的天空,浑身一阵轻松,这压在心里头一个来月的石头,终于被搬走了。
“大人,咱们这就是算大功告成了吧!”钱宁也眉花眼笑,做了那么多,还险些丢掉性命,如今看到这个结局,他顿时觉得,自己经历的这些,都值得了。
“还没有!”钱无病微微摇摇头:“别忘记了,寿宁侯还在陛下那里呢!”
“哼,做出了这等事情,陛下不赐死,已经是念及亲情了,他这个侯爷,难道还当的下去么!”钱宁哼了一声:“估计张家兄弟,这辈子,怕是要圈在中都守陵一辈子了!”
钱无病不语,这样的下场,的确已经是算仁慈的了,尽管圈禁至死的宗族外戚,没几个是寿终正寝的,但是总比赐死要多活些日子吧,而且这也顾忌到了太后的颜面,皇家的颜面,这事情,注定是张扬不来的。
“这事情,就让陛下决断吧,接下来的事情,已经用不着咱们主动去做什么,一切听从陛下的旨意好了!”
张鹤龄还在捧着弹劾折子,给高高在上的朱厚照表白着自己的清白,朱厚照一如既往他好动的性子,在龙椅上也走不住,就那么在他面前踱来踱去,眉宇间有些焦躁,似乎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细声细气的在朱厚照身边说了几句什么,朱厚照仿佛被雷击了一样,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弹。
等到他转过脸来,张鹤龄偷偷的抬头觑了一眼,这是一张什么样的面容啊,欣喜,愤怒,委屈,怨恨这些难以描述的表情,全部都聚集在了朱厚照的脸上,而朱厚照的那双眼睛,也很配合他扭曲的面容,慢慢变得发红起来。
“你委屈,你清白!?”朱厚照仿佛一条疯狗一样的扑了过来,将张鹤龄一脚踹倒,简直发狂了一样的对着不明所以的张鹤龄拳打脚踢起来:“你就是一个祸害,祸害了父王不够,又还祸害我的皇儿,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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