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听起来似乎不错!”
陈静文理了理思路,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都察院可以都察百官,但是,锦衣卫并不在这百官之列,他能做的,也不过是拿“弹劾”说事,只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多少就有些大了,堂堂四品右佥都御使的弹劾,总不能那么不值钱,逮个百户千户的也写进奏折,这起码也是要弹劾南京镇抚司衙门的同级官员。他可没有个做南京吏部尚书的父亲,能有给他分担下压力,那当然最好不过。
“是风闻?”王守仁听完,微微点了点头。
“不算是风闻了,我也派人查实过,均是属实!”
“哦!”王守仁摇摇头:“这么大的事情,说起来,应该是怨声载道才是,我怎么好像没听到多少传闻?”
“这帮锦衣卫威逼恫吓,无所不用其极,凶神恶煞一般,苦主们哪里敢声张,尤其是他们对的,大多数是这市井小民,对于官绅,他们还是没有那么大胆子骚扰的,积沙成塔,每人盘剥一些,累计起来数量就大了!”
“这个,先等等,我得查问清楚再说!”王守仁点点头,既不同意也不反对,“若是真的属实,这折子,就算咱们两人联名的,到都察院这么久,难得做一次正经事情!”
“我也没打算眼下就这么递折子上去!”陈静文笑了笑:“伯安你看我是那么鲁莽之人么,不过是先拟的草稿而已,伯安你尽管派人去查问,你我齐心,毕竟给这应天百姓还一个公道!”
……
王守仁今天离开都察院特别早,不过也没有人过问,南京各大衙门里的做派,基本上就是这样,衙门里有人办事就行,尽管,衙门里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办。都察院的都察使,十天半月在都察院衙门看不到人影的事情,也是有的,在这里,你要做事,没人拦着你,你要偷懒,也不会有人拦着你。
陈静文说的事情,他还真有点感兴趣。当然,不是为了锦衣卫的恶名,而是因为这事情,涉及到了四海楼。
相对于一直没机会进京师任职的陈静文来说,王守仁的消息,要稍稍比他灵通一些,至少,他知道四海楼是有着皇商的名头的,既然有着皇商的名头,那么这么败坏皇家声誉的事情,就这么堂皇而之的被锦衣卫干出来,要么这锦衣卫的指挥使对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实在是不满意,不想干了,要么就是这其中另有玄虚。
锦衣卫如今的代指挥使钱无病,和他还有些渊源,准确的说,他王守仁还欠他那么一点小小的人情,而王守仁自诩自己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光的,若是那钱无病真是凶横残暴,其蠢如猪,那也担当不起他为对方赠的字。
眼下这事情,王守仁有两个判断,要么就是锦衣卫的人,瞒着上面在下面胡作非为,如果是这样,也不用这么麻烦的弹劾,直接给钱无病一封信,这些胡作非为的家伙,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当然,顺便他也算是还了这个小小的人情。
如果不是上面这个情况,那么,估计就应该是四海楼的经营策略了,王守仁很好奇,究竟这四海楼是用的什么法子,能够压低这市价而又不让这些商人们到处鼓噪。嗯,这点可以确认,若是商人们闹起来,只怕南京城里早就满城风雨,而他也不用从陈静文嘴里才得知此事了。
嘴上说的天花乱坠,说什么关心民生,爱惜百姓,这些东西王守仁不信的,老百姓真正得到多少实惠,那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有的时候,善政未必真的就是善政,而恶政,也未必百姓不喜。就如同锦衣卫,恨他们的,恨不得将天下污秽的词句全部加在他们身上,但是,公正的看来,锦衣卫虽然不时有做过头的地方,但是,对于朝廷,对于社稷,他们也并非全然一无是处。
至少,王守仁就知道,在军中,多有军前效力的锦衣卫,在边陲干着最危险的活儿,更有隐姓埋名,深入大漠蛮荒,为朝廷打探军情的锦衣卫,他们用性命换来的情报,成为将军手中,内阁案头决断的依据,这些人,也许死在异乡他国,他们的身份都不为人知,但是,谁又能否定,他们全部都是大明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呢?
所以,王守仁决定亲自去看看!去看看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当然,他不会想陈静文那样,派几个人出去,随便找几个人问下,就得出自己的结论,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心。
扬手招过一顶停在街角的青布小轿,他钻了进去:“去牛市,四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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