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的伤势不是很重,快出院了,别担心,好好养伤知道么?”
她自然是知道医生的意思的。
这孩子的未来可能已经与警察两个字断开了。
“我知道了,谢谢您的关心。”希德接过药,这药水是特制的,专门针对他的伤,但似乎闻着就能感觉到那种苦味,他皱了皱眉,似乎是很不乐意喝药,但是他还是一脸勉强,不带反抗的喝完了药。
真是个乖巧的孩子。
真是可惜了啊。
护士心中再次轻叹,接过空了的瓶子,然后吩咐了希德好好休息,便是出去了。
而希德躺在床上,努力闭了闭眼,却是毫无睡意。
“叮铃铃~”是他手机的铃声响起了。
他接起了电话。
“喂?”刻意压低声音而显出的虚弱感。
而电话那头传来了金属质感的男人声音,“希德里克先生?”
希德下意识地拿下手机看了眼,接着发现那竟然是一串乱码组成的来电,他的心不由得沉了沉,“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这个问题不重要。”男人轻声说,“我只想问你,你觉得,你所做的那么粗糙的处理,真的瞒得过夏洛克么?你那因着内心的自以为是而扮演的无辜的不知情者,躲得过夏洛克那双洞察细节的眼睛么?”
“更何况,你觉得以夏洛克的能力,查到你身上,还不容易么?
说不定你自以为是的隐瞒,在他眼中,不过是个拙劣的笑话,只不过暂时没有证据,这才没有揭穿你。”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带着金属摩擦过的撕裂声,很是难听,但希德却忍不住听愣住了——这的确是他想得不周到,以夏洛克的智力,最终判断出他是凶手,完全不是一件难事。
“你想怎么做?”他沉下声音问道。
“我不想怎么做。
重点是,你想怎么做。”男人冷笑了一声,“继续做一个警察?还是走上凶手该走的犯罪道路,然后用你丰富的经验摆脱那些该死的警察的调查逍遥法外?
告诉我,你是这么想的么?”
沉默了几秒,“不是。”
“你在犹豫。是因为你现在的身份有你放不下的东西?
权利?钱财?还是女人?”
“你想做什么?”希德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狰狞,“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说啊!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要生气啊,可爱的男孩,”金属声音的男人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讽刺,“果然是为了女孩不肯放弃你现在的身份啊,即使你现在没钱没权什么都没有,也完全给不了那个女孩幸福。但你是还是傻傻得要这个身份,因为你知道,更改了身份以后,你可能就失去了接近这个女孩的合适机会。
这世上总归是愚钝的痴情人多啊——可笑的感情。”男人话锋一转,“我可以教你怎么躲过这一次的事情,甚至是以后的每一次。
我甚至可以教你如何在杀了人以后还能完好无损,不被怀疑,怎样,有兴趣么?”
“你有那么善良?你教我?该不会你就是凶手吧?想故意诱导我承认我是凶手?”希德的口气有几分吊儿郎当,“可你说的是什么,我完全听不懂的样子呢。”
“我在说什么,你心知肚明。”那边的男人语气慢条斯理,仿佛是胜券在握,“无谓的抵赖只会让你陷入警察们的陷阱,然后一步步承认你自己是凶手。”
“可我能够教你啊,其实你不是凶手,莫里亚蒂才是。”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邪气,“他是这世上最恶毒最可怕最残忍的杀人狂魔,这样的人,杀了一个卡列娜而已,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等会挂了电话,去看看最新的新闻,相信我,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的。”
他又说了一句以后,不给希德回答的机会,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希德蹙起眉头,打开网页的新闻,然后他便看到,一条条的推送,全是《惊现杀人魔莫里亚蒂》,《一对老年夫妻的死:莫里亚蒂缘何杀人》等等这一类型的消息。
而这一个[区分另一个]叫做莫里亚蒂的家伙杀害这两个老人的手法,简直是触目惊心,丧心病狂,但意外地,竟和他的手法完全一致——用肝脏作为展开的双翼。
他想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最正确的选择。
而他的脑海里,还回荡着刚刚那人的结束语:你会记住我的名字的,我的名字,calam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