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我还能够见她最后一面。”
普莱德久久不曾回答,半响,他才接口道,“她要是知道自己的病人里有这么挂念着她的,也会感到高兴的吧?”
于是干脆地互留了电话,普莱德允诺到时候会打电话通知她参加葬礼,乔汐这才面带悲伤地离开了,而她的身后,是谦恭有礼的普莱德先生望向她的,怀疑的眼神。
要到了通讯方式的乔汐心满意足,她将号码定了位,顺便开了监控,蓝牙耳机里顿时传来了男人略带沉重的脚步声,他念着她的名字,明明脸上是笑却语气冷漠,声音低到仿佛听不清。
“厄利希多·查理伯特?
我倒是从未听西哥特提到过这个名字。
看来是……不杀掉都不行的货色了。”
*
说道未曾见面,更久未见的,应该说是希德。
乔汐记得她曾听雷斯垂德警官说过,自从卡列娜死后,希德便被送去了心理医生那进行治疗,毕竟遭遇了这样的情况,他们还真怕希德心里有了创(bian)伤(tai)影响他未来的生活。
而这样的治疗显然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完成的,为了疗效起见,过程几乎是半封闭性的,是以直到今天,乔汐才接到希德的第一个电话。
她的种子已经开出了漂亮的花了。
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
闻声如见人,只是不到一个月不见,希德的声音便不再是最初时候的清脆干净,他压低了声线,于是那股子醇醉便溢了出来,这踩在年轻与成熟交界线上的声音,好听的让人心生欢喜。
只是这个电话却只是正常的攀谈,希德并没有多说他最近的医治情况,只是聊了些过去的趣事。
而同时他又问候了乔汐的最近情况,听说了她已经出院,先是恭喜了一番,然后便是敏锐地发现,被挂在对方口头上的,一直在被提起的“布鲁克先生。”
哦上帝,他几乎要压不住那种从心底涌上来的火气。
他在嫉妒,嫉妒那位布鲁克可以这么靠近乔汐,而他却只能接受着这无聊的医治,他憎恨这世人的愚蠢这世界的不公,竟然一心想要分开他和他的女孩。
可是没关系啊,他有的是耐心。
希德心中愈是暴戾,脸上的笑容却愈发干净了,他三言两语地挂断了电话,同时仗着女孩的怜惜约了下次电话的时间,这才安静地放下电话,神色却有些莫名。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深想,一个电话突然惊醒了他的思绪。
是谁?
他下意识地想到,这电话是莱科特的内线,往日里除了少数几个人,应该没多少人知晓的,就算是他,也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的乖巧和毫无破绽,才被允诺了可以打个电话抱个平安,而他用他和女朋友要聊些私密的话为借口,支开了医生。
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期待着些什么。
然而容不得他多想,在铃声响起的第一秒,他就迅速接起了电话,“喂?”
话筒那头传来的是熟悉的金属声音,“好久不见,希德里克,你一如当初的狼狈。”
“总比你这样藏头藏尾的家伙要好。”希德冷笑了一声。
“不不不,我不告诉你我是谁,只是觉得你还保守不住我的秘密,等你获得了我的信任以后,告诉你我是谁又何妨呢?”那金属声音未因被讽刺而露出半点波动,反而是朝着希德抛出了橄榄枝。
“是不是觉得很不公平呢明明你才是受害者,却要被怀疑成是凶手,是不是觉得很残忍呢,你还年轻,却被剥夺了成为一个警察的资格。”
希德不动声色,“所以呢,你想说什么,亦或是,你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公平的交易。”那声音难得地迟疑了一下,“你的女孩可真是招惹招难的体质,刚刚摆脱杀人魔苏森,又马上遭遇了普莱德。”
“或许你可以提议你的心理医生选择户外的治疗,”希德仿佛能看到电话那头的人嘴角勾起的残忍的微笑,“两个选择。
杀了夏洛克·福尔摩斯或者杀了普莱德·西哥特。
这一次我可不会帮你扫尾哦。让我看看你的能力,是不是值得我帮你。
帮你得到你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