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军中任命般,倒是惹得静妃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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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殿下一言不发,倒似是对般弱避如蛇蝎。”二人走在宫道上,她不由逗趣道。
靖王却是微微挑眉,正色道:“本王沉闷惯了,翁主见谅。”
秦般弱偏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在般弱的记忆里,从前的靖王也是鲜衣怒马,神采飞扬之人,与如今倒是判若两人。”
似是戳中了那道最隐秘的伤口,他漆黑的眼眸愈发深邃,随即声音沉然道:“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更何况是最善变的人。”
“确实。”她微微颔首道,“但我们仍可以选择变成最爱的人期待的模样,这就是人区别于万物的地方。”
“期待的模样......”靖王下意识地重复道,随即竟是见他微微弯唇,“当然,一定会是他们最期待的模样。”
忽然前头的岔路口传来太监的尖声怒斥:“站住!小杂种,居然还敢跑!”
离他们不远的树丛里立刻便滚出一个浑身乌黑的孩童,正跌跌撞撞地往他们的方向逃来。
下一刻,她便看见靖王的面色倏忽变了。
他自然是要震惊的。
因为面前的孩童不是别人,正是祁王的遗腹子——庭生。
“放肆,在宫中如此喧哗,成何体统?”却是秦般弱忽然开口斥道。
追过来的宫掖庭管事太监忙赔笑道:“奴才给般弱翁主和靖王殿下请安。可不是奴才胆子大了敢如此行事,而是这罪奴私自逃出了宫掖庭,若丢了人,奴才可就不好交代了。”
靖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孩童身上,只见他衣衫褴褛,浑身泥泞,面上是红黑交错,身上是道道斑驳的鞭痕。分明是不堪虐待受辱才会逃跑出来!
萧景琰掩在宽大袖口的手掌紧紧地攥握起来,直到一丝痛意传来,才按捺下发怒的冲动。
如今在明面上,他已不能再与祁王府有任何牵连,尤其是在此敏感之机,大庭广众之下......顾念旧情。
秦般弱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便是宁折不屈如靖王,也有不得不妥协的时候。
便在刹那,萧景琰再次抬头的时候,却是见到一抹纤弱的身影正蹲在他的面前,用素白的绢帛为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孩童一点一点抹拭着污痕,脸上的笑意是那样明灿耀眼。然后他便听到她用温和含笑的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庭生。”那个孩童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小声答道。
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散乱的发顶:“庭生,知道私逃宫掖庭是死罪么?”
庭生紧紧地咬住下唇,浑身都止不住地战栗起来,只是目光在触及萧景琰的时候又飞快地缩了回来,半晌轻声地回答道:“庭生知道。”
“那庭生怕不怕?”她爱怜地问道。
只见他猛地摇了摇头,认真地答道:“不怕。”
秦般弱微微笑出声,拍了拍他的背:“真是好孩子。”
便见她起身对那公公淡淡地道:“今儿公公就当卖我一个人情,将这孩子带回去后别再为难他。”
那公公忙点头哈腰道:“这个自然,请翁主放心。”
感觉到靖王投来的审视目光,她落落大方地站到他的面前,面带笑意:“靖王殿下似乎有些意外。”
萧景琰微微垂眸却是道:“宫掖庭自有管辖之度,翁主此举未免有多事之嫌。”
秦般弱唇角的笑意渐深:“般弱并非圣人,却也非铁石之心,方才之事,对般弱来说,不过袖手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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