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一家茶楼。
一身干净整齐青衣的赵挺之独坐着喝茶,自出现报纸这个东西后,他很喜欢在洛阳城各家茶楼闲坐听他们闲扯,特别是最后段海峰挑战伊川先生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赵挺之这商容派自然乐意看洛派的笑话,更何况还是洛派领头程颐的笑话。
茶楼里闲得没事的不管认识不认识都在讨论着最近伊川先生发表在报上的言论。
“这报上伊川先生居然拒绝,真想不通,真让人心里堵得慌,我大宋武比不过人,战场连连失利,既打不过辽国,又败于西夏之手,到了文总该发威了吧,现在连文都……”
“是啊,人家还是用我们大宋的文来比。”
“呸,别在这胡言乱语了,没听伊川先生他老人家说么,不是不愿接受挑战,而是没意思也没意义。
对,我们可不能上段海峰的当,这学问本来就不像拳脚,能轻易分出高下的,段海峰就是利用这一点来借着伊川先生抬高自己的名气。”
“没错,伊川先生地位何其高,赢了不光彩,输了更不用说。”
“说得再冠冕堂皇,还不是一个意思,怯战,理由谁都会找,大宋战场失败哪一次找的理由不是冠冕堂皇?怎么人家就没这样那样的理由?”
……
听着争议声赵挺之摇了摇头。
最近一期的报上伊川先生接受了阿朱、阿碧长篇采访,采访中伊川先生说道:
“学问之道是一种综合能力,这是不可能从单纯的比试中得知,如果能够从单纯的比试中分出高下,便没有所谓的文无第一说法,就如苏东坡、王安石、司马光、我程颐,我们的学识真能从科举的名次上分出高下么?凭分数,论成绩,比我,比司马相公、王相公、苏先生高的没有数十。也有十数,可是你真认为他们的学识就必定高于我们么?”
“因此我不建议,也不会出门,或者派遣门人应战。”
“以我之见。真正要比的是比对天下,对黎民百姓所做的贡献,你做出了什么成绩,给后世,给世间留下了什么。这才是真正可比之处。”
“我程颐创建了偌大一个伊川书院,所创的洛学天下也是薄有名声的,更写了一些书,虽然不入段海峰先生的眼,但终究是为后世留下了一些财富,我程颐此生,有这些便够了,至于我有没有才学,公道自在人心,无须通过比试来证明。”
“段海峰高才。老夫也是很看中的,但是这个才是否用对地方,能不能给世间留下真正的财富,我程颐拭目以待。”
……
采访中程颐说得确实很有道理,也因此让无数原本认为伊川先生该出手一战的人纷纷倒戈。
愚昧呀!
赵挺之心中摇头,文不好分出高下?程颐的狡辩也只能骗骗无知的人,若文真不能分出高下,那就没有科举,别人也不会认为你程颐学问高了。
“报纸看似开启民智,可还是不够。民众还是容易被蒙蔽呀。”
赵挺之很感慨,也很佩服程颐能沉得住气。
“卖报!大理人又发话了!头版消息,段海峰又开金口!”孩童清脆声音响起。
“快,过来。我们要买!”
“小孩,先到我这来,一份报,我给你二份的钱,怎么样?”
……
“段海峰又开口了?”赵挺之连也抢了份报纸,摊了开来。
“对于伊川先生近日所言。我不想多发表意见,因为答案很明显,不过我发现大宋很有些所谓的权威人士,言则不实,总借着信息不通畅去欺骗他人,我段海峰所写《论语正义》,有人说是集数百年之功,并非数月而就,甚至说此书数年前便已经出世,光印刷便是一两年之久,以此怦击我段海峰。”
“所谓名誉无价,信义值天下,我段海峰原本是不屑反驳此类谣言的,但是这些日子来,我段海峰行走江湖各地,发现这些虽然是经不起推敲的谣言,民众却信者颇众,几找不到为我鸣冤者。”
“呜呼,天下事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忍无可忍,我段海峰不得不做出一些反击,此《论语正义》不好证明,那么印刷术总可以吧,我发明的印刷术在我眼中是一座金山,现在我愿意以此作为赌注。”
……
“段海峰竟然拿出印刷术作赌注?”赵挺之眉头一挑,眼里露出笑容。
印刷术看似不怎么起眼,可是对于真正求青史留名的人,像司马光、程颐、苏轼、王安石、他自己赵挺之……一个个都是写了大量的书籍的。
这些书籍碍于现在的印刷术成本过高,印刷成书太慢,除了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得到皇家出资印刷外,其他的大多都只能置于家中,供亲朋戚友手抄,能流传出去,主要看的是人脉,有多少人愿意手抄。
“照他所说,如果赢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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