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淡,秋风瑟瑟,伊川书院格外宁静。
书房中杨时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心,放下笔苦笑一声:“还是圆不了,圆不了呀!”
“怎么可能圆得了!”一旁谢良佐声音苍凉,“太极社合长生诀的论点,与我儒家相异太大,如何能融入到我儒学中?”
“不是不能融,而是不敢融,融了洛学就不再是洛学,儒家就不再是儒家!”游酢将笔往桌上一拍,“也不知老师是怎么想的,死抱着那些理念不放。”
屋内顿时沉默。
“走,去看看老师吧,他也不好受!”吕大临开口。杨时、谢良佐、游酢苦笑,四人出了房,穿堂过廊往西北方向走去。
“老师、师叔!”
“去看师祖呀!”很多书院弟子打着招呼,四人看得到这些弟子脸上看似笑得欢,甚至有些比太极社暴发前笑容更多,可是……一个个平日说话间都避开了秦仙傲、段海峰、太极社摘果的学说。
四人心中更是痛苦。
太极社暴发似的摘果。打击的可不是武道界的顶层人,普通知道内幕的也很多有了茫然。
西北方向一书房中,满头白发,眼眶深陷的老人呆坐在书桌前的长椅上,看着窗外眼睛无光。
“老师?”
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短短几个月程颐便从一个微胖方脸老人。成了如此眼眶深陷的清瘦老人,精气神虽然在,可是容颜却极憔悴,仿佛老了十来岁一样。
“你们来了。”程颐眼皮微微一翻,斜瞟了眼四人,“融合得如何?”
“进展不大!”杨时低声道。
“慢慢来,不急,做学问还是严谨点的好,不要让逻辑出现漏洞。”程颐低声道。
“是。老师!”杨时应声。谢良佐皱了皱眉:“老师,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进行理论融合了。”
“圣人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程颐抬了抬眼皮子,声音似乎多了一丝精气,“我们做学问的,一定要擅于接收正确的学问,吸收百家之长融于一炉,为什么没必要?”
“太极社摘果有些观点与我们洛学差异太大。若是真要吸收。”游酢沉声,“我们已经计算过。除了改变我们的一些理念外,别无他法。”
程颐脸色微微有些黑:“你怀疑我们的理论错了?”
“老师,我是不愿意怀疑的,可是找不到合理严谨的解释的话,我们书院的其他人会怎么想?”谢良佐低声叹道,“而且不是我们怀疑。是太极社的人用事实证明了。”
程颐脸更难看。
“老师,天意未必属儒呀!”游酢长长一叹。
“哼!”程颐双眼暴出凌厉的光芒:“天意不属儒?我儒家理念错了?亏你们还跟着我这么多年,这一点见识都没有?儒家是仁道,是圣道,人即仁。我们这人类要起进步,就必须走仁道,这是不会错的,无论秦仙傲多强,段海峰多厉害,都是得承认的!”
“儒家是仁,洛学更是仁中之仁,天意为什么不属儒?只是以往你们理解错了,以为天意属儒,老天就一定会帮着我们合长生诀!这是大错特错,天意属儒,这儒指的是儒家的伦理,而不是帮我们合长生诀!”
“长生诀自有长生诀的一套,合了那一套,就一定能够成功,而秦仙傲、段海峰就是找到了那一套,教予了太极社弟子,所以与其去怀疑我儒家理念错了,不如安下心思好好想想,合长生诀的真正正确的方法在哪里!”
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沉默。
程颐皱了皱眉,微微一叹:“别怪老师生气,其实老师是怪自己不争气,老了,这脑子就迟钝了,比不了秦仙傲、段海峰这些年轻人。”
“老师已经够好了,是我们帮不了!”杨时连说道,程颐一摆手:“你也别戴高帽子,我们师生谁还不懂谁,奇淫技巧,天马行空,大胆想象,小心论证方面,老师确实比不上秦仙傲和段海峰,我们这里也没人能比得上他们,所以他们能弄出……而老师,却感觉步履唯艰。”
程颐看向书案上,那里是太极社暴发打醒了他们后,程颐的反思结果。
“这让摘果喝水一样简单的方法倒底什么?”程颐脑海中闪现着九个方案,这个九个方案中其中两个方案程颐最为认同,可依然下不了决心。
这时
“父亲,今天《新青年》报纸发行了,而且还是两份,一份普通百姓的,一份是面向武道界的。”程端彦走了进来。
“面向武道界,就像《武林风》一样?”杨时、程颐等看向程端彦。
“正是。”程端彦连将报纸递向程颐。
“《新青年》向来只面向普通百姓发行报纸,面向武道界这还是第一次。”程颐连接过,翻了开来,视线只是一扫,眼睛便瞪大了,而后脸上都泛起少有的红光。
“好一个铜驼,好一个胆大包天的逆行门!”
“胆大包天的逆行门?”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疑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