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太近,飞溅的火苗几乎要烫到了她。
“小姐,你没事吗?”
那交警快速从地上爬起,同时一把将她拉起,试图往更远的方向推去。
“不……那车里的是我的亲人,是我……”她哽咽着,泪水早已不听使唤的淌了下来。
远远的,传来了消防车和救护车的鸣笛,为了安全,交警向四周拉开了警戒线。风千雪双目无神的呆坐在地,眼看那烈火在面前将车身燃成灰烬,她还没见到她的母亲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才一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回来!
她宁愿永远待在那遥远的南陵国,这样,她就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父母,就在她回国的第二天,车祸离世……
“小姐,你还坐着干什么,赶快离开!这火随时还有增大的趋势!”又有交警在拉她,可她不动,死都不动!
就让那火一起将她燃烧吧!
燃烧吧!
她,不要再回来了……
……
……
风千雪禁不住吟了一声,周身的火热,已经将她弄得忍无可忍。
南若寒突地停手,伏在她身侧,用鼻尖细细蹭她。
“雪儿?”他眸中微微露着欣喜,因为他看到她动了动,长长的睫毛,轻轻的刷了一下。
风千雪只觉得身子好热,热得她快受不了了!
南若寒将她衣裙理好,拿过一张软帕替她将面庞的汗水一一拭去,再将自己手中剩下的药油全部抹掉。
“雪儿?你怎么样了?”他一边喊,一边轻抚她的脸颊。
风千雪微微睁眼,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那是谁的脸?英俊的轮廓就像被人细细雕琢,五官深邃立体,特别那乌黑的眼,一看就让人万分着迷。而她,亦是在他的瞳眸中,看到了自己。
有些凌乱的长发,张扬的散落在柔软的枕边,她身着素白碎花襦裙,胸口的衣襟处像是有些松解,但净白的绣花胸衣却仍好好的藏在里面,并未外露。
“雪儿?”
又有人在身旁叫她,她这才回神,猛地,那目光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唤到:“若寒?”
南若寒听她终于叫了自己的名字,瞬间喜笑颜开,在她额上落下重重一吻。
“你终于醒了!”
她却依然皱眉,因为他刚刚的那一吻,她的身体好像产生了什么反应。
热!
还是那种被火燎烧的热!
还有那抽打着神经的极度的空虚!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的反应,就像是中了媚药一般?
她现在是又回来了?还是,她已经哭疯躺在地上被送进医院,此刻做的不过是梦?
南若寒此时也在垂头看她,那精致的脸,因为药性的发作而变得绯红,并且那红一直延伸向下,从耳后到颈脖,到胸线最幽深的地方……
而那同样,也是他帮她擦过的痕迹……
“嗯……”她忍不住,又吟了一声。因为就在他刚刚看她的时候,一股如蚁爬的强烈震颤,从她体内汹涌而过。
好难受……
她伸手团团抱着自己,下肢慢慢蜷缩。
“雪儿……”听她那样的低吟,他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燃烧。
她突的扯住了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将他身子拉得更低。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觉得,他身上的香味让她好舒服,她只想更靠近的嗅他一嗅。于是,就在他倒向自己时,她的脸,忽的往他颈间探去。
他呼吸一蹙,她这好像是在……主动投怀送抱?
于是,他亦控制不住的将整个身子朝她压去,一只手,隔着她的裙摆,在她曲美的线条上,缓缓滑动。
她双腿收紧,突然将手整个环在他的背上。
像是得到了她的认可,他一低头,火热的吻,便铺天盖地的朝她袭去。
夜光,透过窗帘洒在地上,烛火似乎被风吹灭,室内,骤然变得一片黑暗。
床幔在动,衣裳,也一层一层的逐一褪去,只剩里面单薄的白衫。他是,她亦是……
眼看那春色即将满床,却在这时,船体又来一阵摇晃,似乎是一阵大风将江水吹了起来,重重的拍在了船的一侧。
不止船体被水溅到,连这房内,也有一阵水泼的声音。
南若寒猛地清醒,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整个人,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
天!他在做什么?
攸地,他将床幔一把拉开,外面,早就备好了一个大桶,里面,则盛满了足量的冰水。而他也亦是从她随身之物中搜出了之前他送她的大大的紫荆药丸,还好,还剩一些,于是他将它们全部放入水中。
“若寒……我……”被晾在床上的风千雪,身子又觉一阵震颤袭来,似乎比之前还要强烈。
“没事,我放你到桶里洗洗。”说罢,他俯身将她从床上打横抱起,再大手一挥,被吹灭的烛火重新燃起,昏黄的光线再次照亮了这狭小的船房。
淡淡的香气,又徐徐环绕在她的鼻尖。刚刚身上那强烈的震颤之感已然平静了许多,火热的身子,因为他的靠近又渐渐凉了下来。
很快,南若寒将她放入了桶中,冰冷的水面,慢慢没过她的前胸,她的颈脖,她甚至把自己的头也埋藏在那桶水里。
这样的感觉,似乎也是极好的。
她闭上眼,感受那冰凉之感袭遍她的全身,感受水的动静在耳边“咕噜”响起。蓦地,她脑海中又再次出现那片火焰,燃烧得支离破碎的汽车框架,她沙哑的声音唤不出自己的父母,她坐在地上,只希望和他们一同离去。
一同离去,可好?
于是她轻轻张开了嘴,水泡吐了出来。
南若寒自己也用水冲了把脸,将心中顿生的念头快速洗掉,然后再去看她,忽然觉得她似乎有些不对,眉头一皱,便伸手一把将她从桶里捞了上来。
“雪儿,你怎么了?”他仔细看,竟发现她的眼眶微红,不像是因为那药油而产生的反应,倒像是,在哭……
风千雪突然呛了几口水,脑子又瞬间恢复清醒,可是,那重重的悲伤,却还在继续。
她回去了,以为终于能永远待在那里,却没想,竟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惨死!
为什么,她身边最亲的人,总会一个一个离她而去?
“雪儿?”南若寒见她迟迟不应,又唤了她一声。
“我叫‘夏雪’……”风千雪低低的答了一声,却是答非所问。
可南若寒却并不惊讶,只低头说了一句:“我知道……”
她骤然挑眉,转脸静静看他。
他说什么?他知道她……叫做“夏雪”?
“你……”她刚想问,那强烈的感觉又再次袭来,而她的视线,亦渐渐变得模糊,看着他,瞳眸慢慢散大。
他又将她放回桶中,可是这一次,他没敢松开抓她的手。
水再次没过她的胸襟,因为料子素白,又是单衣,再经过浸泡,她身体的曲线已经慢慢的现了出来。他忍不住去注视那道曲线,胸前,又有热浪涌过,他甚至觉得,自己,也更需要这一桶冷水的冲刷。
她又开始往后慢慢躺去,这一次,她只是想让凉水好好的泡下后脑,可他就像是怕她又做傻事,又一把将她的头拉了出来,只留颈脖以下浸在水里。
“我好些了,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刚刚,说你知道什么?”她首先不问自己如今是怎么回事,她更关心的是他为什么会那样回答,说——“我知道”?
南若寒俊眉微蹙,目光幽幽看她一眼,最后只答:“你不是说,你爱‘下雪’?所以,我说我知道。”
她疑惑,真的是这样?是他自己听错,所以才回答说“知道”?
“你在想什么?睡了那么久,你梦到什么了?”他见她愣神,便抬起一捧水,从她脸上轻轻灌下。
她晃了晃脑袋,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也敷衍的答了一句:“我不记得了。”
她怎么能告诉他,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呢?
他见她有所隐瞒,也不揭穿,只是起身往窗户走去,背对着她,拉开窗帘,好让夜风习习吹进,吹在他的脸上。
她神志渐清,刚刚那一阵阵情潮般的感觉,已经在这带着紫荆香气的凉水里,悄然褪去。可她不明白的事,在她灵魂回去的时候,她的这个身体,究竟出现了什么状况?
为什么,她原本身上拥有的紫荆药性会骤然失效?
太多问题要问,太多情绪要处理,她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然后,仰躺在桶边,不知不觉,又沉沉睡去……
南若寒在窗下站了许久,直到注意到身后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他这才转身,看到她竟靠在木桶的边缘,像是睡着了。
他心中一惊,急忙走到她身边,伸手触摸了她的脉搏。
应该正常!
他试图摇她的肩,只听她沉沉的“嗯”了一声,长长的睫毛闪动两下,又睡过去了。
他终于松一口气,这一次,他相信她只是,睡着了。
算算时间也应该够了,于是他从床边的架子上扯下一块半身大的巾布,裹着她,将她从水里缓缓的抱了出来。
他又一次替她擦干身子,自然,这一次他用的是内力。然后,将她平放在床上,再替她盖好棉被,做好这一切后,他这才真正是放宽了心,有些疲惫的坐躺在她的枕边,静静看她。
江上的夜,似乎太过安静。周边,也看不到一丝灯火,除了这条船,也再没有别的船只。司徒静已经在甲板上站了多时,任凭江风从面上刀削般的拂过,她也没有回避的意思。
好久了,他在那房间里……
她都不敢走得太近,害怕听到什么她不愿意听的声音。
而她身后,亦是还有一人,只不过,她站着,他坐着。
上官越在看那棋盘,不知为何,竟发现那棋子好像自己在动。
“解了。”他突然说。
她听到了,骤然转头问:“什么解了?”
他答:“阵被破解了。”
她恍惚了下,又转身回去。
那自然是会,破解的啊……
他抬头,突然对她说了句:“你犯规了。”
她愣,又回头,“什么?”
“犯了教规啊!你忘了,教规里有一条是什么?”
她凝眉,不予回答。
“不要爱上教主。”他替她答道。
风呼呼的吹着耳膜,她多希望她什么都没有听到。可是,她除了清楚的听到他的话以外,她还听见了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
是的,她起一入教就知道了,教主,早就心有所属。
她也不奢求什么,只要她对他忠心,那就够了。
……
翌日清晨,阳光突破层层浓雾,缓缓的射到江面,似乎有一种,雨过天晴的美好。
两旁的高山,隐约可见,前方,高高耸立的,那不是他们的目的地——青山吗?
这么快,就到了,不过一日而已……
风千雪迷蒙的醒来,她似乎又梦到了自己的父母,梦见他们依然在家里生活的好好的,没有车祸,没有爆炸。
她心情忽然没那么沉重了,也许她穿越回来这里,本就是个天意,这样,她还可以安慰自己,她的父母,还在那活的好好的。
只要他们好好的就够了。
只要她不回去,他们就不会为她在餐馆订桌庆祝,就不会发生车祸。
是的,只要她不回去……
他们会好,她,亦是……
转一转头,一张放大的俊脸居然横放在自己的枕边,她吓得身子一缩,急急往墙边靠去。
南若寒只穿一件单衣,微微张开的襟口露着他宽厚性感的胸膛,而他一手伸在她刚刚睡过的地方,像是一个晚上,都保持着搂她的姿势。身上盖着的亦是她刚刚盖过的被子,就这样,他们居然同床共枕了一夜?
她蓦地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幕幕,脸再次“刷”的红了!
不行!她今天必须问清楚!他,究竟对她做过什么?
像是察觉了动静,南若寒的眸子微微一动,不一会就睁了开来,可是,还没等他好好的伸一伸腰,透一透气,脖子,就被一只张牙舞爪的手,捁住了。
风千雪燃着烈火的双眼直直灼在他的脸上,一想起昨天,她就……
“南若寒!你快告诉我,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许骗我!更不许隐瞒!昨夜,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天空渐渐晴朗,浓浓的雾气愈加散了,风吹着岸边高高的常青树微微摇晃,就像在欢迎幸运的客人从远方到来。
南若寒终于从风千雪的房内走了出来,只不过,脖子上多了几道深深的红印,像是被谁掐的。好在他在外面多穿了件银白的莲蓬衣,宽大的帽檐从头顶遮下,将他脖子下的痕迹牢牢的遮了过去。
那女人,发起狠来,当真惹不起!
他哪里对她做了什么?就是那至阴之处他都没有碰到,不过是在她的腿上擦了几把。
后来,他差点兽性大发,还不是因为她主动投怀送抱吗?
想来虽然很冤枉,但他也确实是,有点趁人之危了。
风千雪自从房内出来以后,老半天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一直冷着脸,看他,就像看仇人似的。
他好委屈……
“教主,我们到了!”司徒静指着前方,“那就是青山,青山派的驻扎之地。”
南若寒也来到甲板,视线朝那青山望去,满山的常青树,高高的遮挡了山上的风景。那山很高,再往上看,就是云层。依稀,他似乎见到云层中微微露出的亭台楼阁,是那了。
风千雪也上了甲板,她是做梦都想不到,居然这么快就到了!这果真是,距离最短时间最快的路线!
“不知那青山掌门现在怎么样了,当时死了那么多门人,现在,也该是重组门派的时候了。那人性格有些古怪,雪儿,你可要好好想想一会儿见到的时候,该怎么提问。”南若寒转头向她。
风千雪沉默,没有理会。
“我可没有和你开玩笑,你问那人什么,那人还都是看心情来答。如果看你顺眼就告诉你,不顺眼的话,打死都不说,要说也是假话。”
她还是没有应他。
“……”他好可怜。
司徒静像是注意到他们今天的反常,不由得和上官越对望一眼。却见上官越耸了耸肩,走到她身边低声对她说道:“女人一旦生男人的气,十有*,都是爱上了。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司徒静怒瞪他,“哼”的一声走了。
上官越也随她离开,甲板上,也就只剩下他和她了。
而此刻,在依祁江边的另一处高山之上,寸草不生的岩石顶端,正站着一名南陵人打扮的外族男子,琥珀色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江中即将靠岸的游舫。
身后,一名白衣女子,也随他站了许久。
“原来,那就是她的秘密啊……”男子忽然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你阵法被破了,现在,总算知道那南炎睿的厉害了?”白衣女子问。
男子脚步顿了一顿,斜斜的瞥她一眼,并未出声,然后,又挥袍走了。
“看着吧,迟早一天,他会失败……”
------题外话------
写得隐晦了些,你们自己yy下吧,虽然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