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心中的婚嫁

吗？女人呀，一定要在心仪的男子面前，将最好的一面展露出来。”杜芸青如是说，倒像是把那晚坐在主位的皇太子，当做真正的南炎睿了。

    风千雪被她夸得微红了脸，“我又不是去参加选秀，做什么一定要艳压全场，敷衍一下圣上就好。”

    “不错嘛！”杜芸青停了拍子，双眼笑成了一对月牙，“你不是没有天赋，只是没遇到好的导师。不过现在你遇到了我，我定是能把你雕琢成那晚最美的明珠。一定，艳、压、全、场！”

    风千雪咬了咬唇，随着杜芸青手中打着的拍子展开手来。如霜的雪色衣袍，宽大的袖口在半空随波划动，宛若一朵在风中摇曳的纯洁雪莲，一层一层的在眼前绽放。杜芸青的拍子快了起来，风千雪立即以右足为轴，旋转着，再将那两边长袖往后一抛，形如飞鸟滑翔落地，那体态好是轻盈。她再将头胸上仰，腰身向后弯成了半道弧形，一只脚再攸地上抬，又快速将身子直了起来。

    “你把我刚刚跳过的，都再跳一遍？”

    许是见风千雪又走神，杜芸青严厉的瞪她一眼。

    杜芸青虽已是花甲之年，可身子骨却也如她此时的容貌一般，柔韧而不失风韵。真不知她真正在年轻时，会是一个怎样风姿卓越的绝代佳人。而为什么当年的轩澈帝没有娶她，娶的却是她的姐姐？

    两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在院中翩翩起舞，即便那舞姿并不连贯，也盖不住她们身上所散发的灼灼光芒。

    不过，这也倒成了永和殿的宫人们，非常爱来欣赏的一片风景。

    之后的两日，杜芸青真真给风千雪进行了魔鬼般的舞蹈训练。每天上午，风千雪一从翔龙殿回来，杜芸青就已守在院落的那块空地等着她了。除了一日三餐和上午去给轩澈帝治病的时间，风千雪基本都离不开这块空地。

    风千雪脚一软，差点站不稳了。

    一个人跳……

    “那就千雪你一个人跳！别拉上我！”杜芸青这话说得非常认真，像是根本不给风千雪任何反驳的机会。

    “千雪不敢……”她怎么可能不相信呢？

    杜芸青美目一瞪，“不稳妥？你是不相信为娘教人的本事吗？”

    “义娘，千雪向来对音律不是很通窍，如果就让千雪一个人上，恐怕不稳妥啊！”

    其实，一开始按照她的设想，是要拉着杜芸青和她一起双人共舞。让杜芸青做主跳，而她做副跳，就一直重复几个简单的动作就好了。所以，她也便不那么着急。几个简单的动作，两三天应该差不多能学会了吧？

    经她一提醒，风千雪才记起还有这事！当下不由纠结起来。

    “何事？还有几天就是秀女宴了，圣上不是让你跳舞吗？你练了吗？”

    杜芸青手中摇着扇子，一把就拍在了风千雪的脑袋上。

    “义娘，叫千雪何事？”

    今天的杜芸青穿了一身木兰青双绣缎裳，裙摆不再长长的拖着地面，而是正好齐足的垂在绣鞋上。风千雪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这样穿似乎比原先还要年轻许多。

    离秀女入宫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天刚一放晴，杜芸青也迫不及待的让宫人将院落的一块空地清扫干净。一见风千雪，她急忙伸手一招：“千雪，你快过来！”

    至于那奇怪的脉象，再观察些日子看看吧……

    临走前，她这样对花婉月的随身宫女说。

    “太子妃没什么事，就是受了惊吓而已。冬芸你就去御膳房让他们送来些滋补的炖汤给她饮下便是。”

    风千雪不由算了算宇文飞和花婉月同房之日，这么短的时日，要判断，实在不算准确。也有可能是之前外邪入侵后引起的滑脉，亦或是那花婉月要来月事了。

    可这才几天？

    风千雪本来是不想再过来替花婉月诊治，可那冬芸求得辛苦，她也不好去为难一个下人，于是也就过来随便给花婉月把了把脉。可触了一会，她忽然轻轻皱了皱眉头，那手指触到的脉象，似乎有些奇怪。花婉月如今这脉搏，触指流利，如盘走珠，很明显是滑脉。她再细探，浮气不重，倒是沉滑，和那妊娠妇女的脉象几乎无异。

    在意识全部丧失之前，那是花婉月听到的最后的话。

    “晕了，太子妃她晕了……”

    花婉月瞪大着眼，在看到那已经变色的细长身子，惊恐的“啊”了一声，面色更像是被刷了一层灰土，头脑一昏，眼前一黑，便整个往后倒了下去。

    “太子妃娘娘，皇贵妃娘娘说了，这个汤，您一定要喝的。而且里面有很多上好的补药，太子妃您之前染了风寒，中午时又淋了些雨，再不喝，身体会受不住。”说罢，铃兰在她面前将那瓷盅的盖子打开，用汤勺在里面搅了一搅，将那被煮得盘曲的蛇身缓缓的从汤里拉了起来。

    “拿开这东西！我不喝！”她朝后挪了一段距离，不好的预感在看到那瓷盅后更是强烈。

    花婉月一听是杜芸青让人炖的，心中不免警钟大响，面色变得更是刷白。

    “太子妃娘娘，这汤是皇贵妃娘娘让人给您炖来补身用的，您就趁热喝了吧！”铃兰说完，便让那端汤的宫女将瓷盅递到花婉月面前。

    铃兰和两名宫女一起走了进来，其中一宫女手里还提着一个木盒，进屋后便立即将那木盒的盖子打开，再从里面端出了一个盛汤的瓷盅，交递给另一名宫女。

    冬芸往墙边的铜镜处看了一眼，见地面散落一地的茶杯碎片，也没多想，只默默的上前清理。而她才刚弄好，便听见门口又传来动静。

    花婉月坐倒在床边，并没去理会那冬芸。

    屋外的宫女冬芸听见动静，急忙的破门而入，“太子妃您怎么了？”

    “啪啦”一破碎的声响，不是镜碎，而是杯裂。

    她赶紧用手捂着，再伸另一只手拿起一茶杯狠狠的往铜镜掷去。

    她，破相了！

    触目的一道划痕，从她左边颧骨处一路向下，深深的划到嘴边。

    她几乎不敢去照镜子，可还是忍不住将头向那铜镜扭去。

    窗外的骤雨终于完全停了，整个永和殿被洗得不染纤尘，就连空气都带着清香，让人闻着倍加舒畅。可花婉月却又将自己关在屋中，脸上的火辣在被水洗过之后似乎变得更加刺痛起来。

    铃兰终于退了下去，厅堂内，三人对这件事的议论也到此结束。

    “奴婢明白了，娘娘。”

    铃兰点头，让人过来将桌上的蛇身装好，刚要退下，杜芸青又多吩咐了一句：“对了，如果太子妃不愿意喝，你们就在她面前将那蛇身撩起来给她看看。明白了吗？”

    “把桌上那东西送到厨房，炖成碗汤，记得，这蛇身不要炖烂了，也不要切断。炖好后一起装到碗里，送到太子妃那去！”

    杜芸青往那桌子上的半条蛇身看了一眼，然后喊来了铃兰。

    她轻轻的叹了一声，想起宇文飞走时的那种心灰意冷，心中还是有些难过。

    风千雪一直在位置上坐得端直，听她这么一说，也大抵猜到了她的想法，“义娘怎样做，千雪都不会干涉的。只是可怜了宇大哥，我还真差点以为，花婉月是真的后悔赶走他了。”

    杜芸青浅浅的喝了口茶水，然后笑，“当然不能那么便宜她啊，慢慢来才过瘾嘛！你说呢，千雪？”

    “那青娘啊，你打算如何解决这花婉月啊？”卫凌风亦是看向她。

    “没关系，反正他们的计划最终也没成。千雪你做得好，就应该将那些蛇全都毁了。我也总算明白你要养那犀鸟的目的，还好有它，无意中救了你一命。”杜芸青说着往位置上一坐，给自己倒了杯茶。

    “看来，迦兰国王果真是动机不良，而那花太子，亦是不简单啊……”卫凌风伸手抚了抚下巴，双眼微微眯成一线。

    风千雪将之前的事也都一一说了出来，杜芸青和卫凌风认真的听着，心下亦是有了分寸。

    “我毁过一竹篮的这种赤尾青竹丝，那是花天佑在花婉月要出嫁的前一天，打算让她带入皇宫作为通讯工具使用的。只不过因是我替嫁，这蛇就交到了我的手上。”

    经她这么一说，当下，风千雪和卫凌风面色不由变得凝重。

    “这是赤尾青竹丝，具有出血型的毒素，被咬的人，轻者会出现局部的水肿和出血，以及局部的麻痹现象。但是重者，毒素会经过血液扩散到全身，会发生喉头水肿影响呼吸，使人七窍出血，最终败血而亡。这是攻击率极高的毒蛇。”依据自己养蛇的经验，杜芸青很快判断出了这蛇的种类和毒性。“而且你们看它的尾部，一般的青竹丝尾部没有那么赤红，也就是砖红色或者暗红色。可这青竹丝应该是经常以人血为食，所以尾部出现的红色格外显眼。我听说迦兰人特别喜欢养蛊制毒，想来，这蛇就是他们养的蛊种。”

    “我就说这女人留在这，一定是个隐患！这次，若不是那犀鸟眼尖，千雪，你说不定现在就已被那蛇咬了！”杜芸青一边说，一边看那被英哥啃了一半的蛇身。草青色的表皮，在与蛇腹相接的两侧，还有一条明显的金线。而那蛇大概有人的拇指般粗，尾巴末端，还有一片鲜艳的赤红。

    听完风千雪的叙述，杜芸青气得一直在原地跳脚。

    “所以，你就这样让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