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那大小子易鸿,每年在镇子里干活赚钱,赚的银子可都是交了一多半给向紫莲这个后娘,到最后得到什么了?易家两个小子自打亲娘死了,这易丰娶了向紫莲之后,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这两对招子是没看到?还敢在这里说这昧良心的话,平常老娘就见你们两个婆娘跟这向紫莲说说笑笑的,果然是一路货色。”
这边三人说的话自然也是被人听到了,尤其是后面那个大婶的话,更是让不少人点头。
要是这易家小子当真是无故跟长辈吵吵,自然是被说被打也活该。可这两兄弟哪个不是听话的,这么些年过来,村子里的人可都是看着两兄弟长大的,就没见这两兄弟像别家的小子那样淘的没边。
家里的活计,地里的庄稼,做起来可比那个易耀光还要好还要多。
两个女人被大婶一席话骂的本就脸色难堪,又听见边上村子里人的话,顿时张嘴道:“这后娘骂这话是狠了点,要不是易家小子嘴皮子不饶人,总跟后娘对着干,人家后娘会这么骂?晚辈骂长辈本就不对,这要是村子里的小子闺女都跟着学,这以后还有孝道可言了吗?啊?”
另一个女人也回过了神,“可不是,这往后都跟着易家小子学那么张厉害的嘴皮子,这村子里往后还有孝顺的孩子了吗?”
一些老人赞同的点头。
可不是,这要是都跟着学,他们这些老人哪里还有话说。
三个人的话易远自然也是从头就听到了,在听到大婶给他帮腔的时候,暗暗道谢。这三个人易远都是认识的。
帮着向紫莲这个后娘说话的两个女人,一个就是庄谷山的娘周红,另一个女人也是这村子里出了名的小气抠门,周蓉娘,跟这周红同是方水村嫁到他们落山村来的人。两个女人跟向紫莲简直就是臭味相投。
教得出庄谷山那么个儿子的女人能好到哪里去?那个周蓉娘的儿子也不是个好的。
大婶叫李采,是大力士大婶李华的亲姐姐,两姐妹的性子都是一样的直,就见不得那些个碎嘴还昧良心的人。
大婶还想开口,就听另一个带着些哭腔的声音道:“两位婶子说的是,作为晚辈的跟长辈的顶嘴的确是不应该。可当今圣上也言明,长辈若不慈,晚辈可不必一昧的愚孝。我跟哥哥到底是不是两位婶子说的那样,村子里的叔伯婶子们可都是打小看着我们兄弟两个长大的。”
说着易远抹了抹眼角,“不说我哥,就说我,我虽然不能跟哥哥一样学了赚钱的本事,可嫂子没嫁来之前,这家里的活计可都是我一个人做着的,前几年日子不好过,我可还都跟着村子里的叔伯婶子们去海林子找吃的。说我跟二娘顶嘴,可两位婶子怎么不看看我二娘平日里怎么对我跟哥哥的?那当真是像两位婶子嘴里说的长辈打骂两句小辈的事吗?两位婶子打骂自己的孩子会说有娘生没娘养这句话?两位婶子会拿烧火棍子往自己孩子的身上打?两位婶子会因为自个儿气不顺就不让自己的孩子吃饭?”
说到最后,易远是当真哭了出来。
每说一句话,原身的记忆便就更加鲜明清晰的印在他的脑子里,就像用刀雕刻的般。因为烧火慢了被烧火棍子打到背上痛得闷哼的哥哥,被小心翼翼护在怀里躲避二娘棍子打的小小身影,还有那一声声的责骂。
就好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
易远吸了吸气,使劲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也不去管到底是他受到原身残留的感情影响,还是他本身就情感脆弱,现在最主要的是要一鼓作气的将家分了。
“两位婶子说话可要凭良心,我跟哥哥哪里没做好?村子里的叔伯婶子们说说?我今天会这么跟二娘顶嘴,也是因着二娘这两天闹着要爹卖地去帮她娘家的做生意失败的弟弟。叔伯婶子你们说说,这庄稼人的地是能卖的吗?那地可都是我哥辛苦赚钱买来的,不说这个,就说我二娘那娘家弟弟,做生意赚钱那几年,大家都是知道的吧?那几年家家户户日子难过,我们家更是快要揭不开锅了,叔伯婶子们可见着我二娘娘家拿过一文钱帮我们家?那几年要不是村长大叔跟村子里的好心婶子们送点吃的给我跟哥哥,怕是我跟哥哥在那两年就已经饿死了。”
易远抽泣着擦了擦脸,“现在日子才将将好过,我二娘就闹着要卖地去帮她娘家的弟弟,你们说我能干吗?我就说了两句要是想卖地就将我跟哥哥分了出去,我有说错吗?也就这么两句,就招来我二娘那样昧良心的话,我跟哥哥是有娘生没娘养,那又怎么了?我跟哥哥哪里没教养了?我跟哥哥是去偷还是去抢了?是跟村子里的长辈们顶嘴了?”
李又听得也跟着掉眼泪,拉着易远的手一个劲儿的说别哭了小远别哭了小远,完了自己哭得比易远还要惨。
易远听得是又好笑又感动,这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