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
慕容笑笑闻言,不由得恍惚了一下,蓦地看向了新儿,面如芙蓉,身似扶柳,肌如凝脂,一袭翠绿的罗祒,素雅而大方,眉宇间,不卑不亢,冷静淡然,虽为奴婢,但却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新儿,你今年已有二十三了吧?”慕容笑笑问道。
二十三岁,已经是外人眼中的老姑娘了,她习惯她们陪在身边,却惶然不觉岁月的流逝。
“是。”
“是我疏忽了,竟忘了你已过了出嫁的年龄,若不是今天天巧这么一说,我还不曾想起过,是该替你指户好人家了。”
新儿瞪了天巧一眼:“太子妃,奴婢不想嫁人,只想一辈子伺候太子妃,天巧那丫头向来口无遮拦,太子妃无须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天巧无视新儿的愠怒,悄悄吐着舌头,娇笑道:“新儿姐姐,你别不好意思,太子妃有奴婢伺候就够了。”
“让你伺候才叫人担心呢。”
“我到是也想,不过我总不能为了一已之私而不顾你们的终身大事,你们虽是我的丫环,但是我却从未将你们当下人看待,对你们的亲事,我自然也不会草草了事,新儿,若是你有中意的人可千万不要不好意思开口。”
“太子妃待奴婢的好,奴婢明白,所以奴婢无以为报,只想尽心伺候太子妃。”新儿说的诚恳,令人觉得温情暖暖。
慕容笑笑宛尔一笑,即是如此,她更不能委屈了新儿才是:“如果你想报答,那就乖乖听我的吧,否则我心里总过意不去,这日子过的也不舒心。盼儿是你们当中最年幼的,虽然神经大条一些,不过做事却是极认真仔细的,何况我又不是一下子把你们全部嫁出去了,先替你选好人家,再慢慢替盼儿挑,天巧么……就再过两年。”她侧目看了天巧一眼,说道:“其实以你如今的岁数可以嫁人了,让你再过两年出嫁,你会不会对我心生怨愤。”
天巧顿时急了,直跳脚:“太子妃,您说什么呢,就是奴婢终身不嫁留在太子妃身边也是甘之如饴的。”
“大家可都听到了,到时候若有一丝怨言,我可唯你是问啊。”慕容笑笑转而看着新儿,笑着问道:“新儿心里对未来的夫君可有什么要求?”
“太子妃……”新儿头一低,害羞的双手绞着腰间的绸带。
天巧见状,扳着手指说了起来:“官宦富贵子弟最好,一生富贵无忧,不过新儿姐一定只能为妾室,虽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到底也是低人一等,其实咱们当丫环的能当他们的妾室也该知足,只是奴婢还是觉得与其为妾,倒不如嫁与匹夫草草一生,至少是明正言顺的正室。”
“就算是嫁给王孙公子,我也断不会让新儿你为妾,如果让你以我义妹的名份嫁过去,想来不会有人会有微词,只要新儿你想。”
新儿受宠若惊,眼中闪烁着晶亮的光芒,是感动,是欣喜。
她在慕容笑笑面前跪了下去:“奴婢谢太子妃厚爱,奴婢万万承受不起,富贵人家纵然好,但奴婢却不一定会过得幸福,毕竟像太子这般专情的人不多,何况若让奴婢以太子妃义妹的名份出嫁,想必多数的人娶奴婢是冲着太子妃来的,不仅给太子妃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或许也让奴婢成了他们向上爬的踏脚石,诚如天巧所说,奴婢宁愿嫁与匹夫草草一生,若有私心,奴婢也想寻一个会真心疼爱奴婢的男子。”
仅仅只是喜欢她这个人,而不介意她的出身低微,也不是因为她是太子妃身边的大丫环,可以借着她跟太子妃攀上关系。
慕容笑笑嘴角不断的上扬,心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不是怕自己会有麻烦上身,而是开心新儿真正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伸手,将新儿扶起来:“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一定叫你自己看中意了再定。”
新儿的脸红的滴血:“全凭太子妃作主。”说罢,羞的逃也似的跑进了屋里。
天巧站在一旁掩嘴直笑:“奴婢去看看新儿姐。”
因为梅丫的突然到来,凤鸾阁的房间又被安排掉了,于是她便跟新儿住一间屋子,当天巧追在新儿身后进来的时候,就见梅丫双手拖腮坐在窗前对着雨出神,不时的唉声叹气。
天巧一时好奇,转身往她身旁走去,打趣道:“梅丫,莫不是你也在思春了?”
梅丫听得声音,忙回神,又听得天巧这话,又惊又羞,更是吓得连连摆手:“天巧姐,你别拿奴婢说笑,奴婢没有思春,是想念自家小姐,也不知道她在宫里过的好不好。”
她自跟在小姐身边后就没有这么长时间离开过小姐,即使后来寄人篱下,小姐也没有做过伺候人的事情,如今进宫伺候七皇子,也不知道行不行,会不会毛手毛脚的惹七皇子不悦,若是七皇子一生气,小姐丢命的可能都有。
如此一想,她更是担心不已,叹息声也更重了。
天巧眨了眨眼,一掌拍在了梅丫的背上,直将梅丫打得身子往前倾去,差一点得内伤,而她浑然未觉,依旧笑嘻嘻的说道:“你不知道吧,七皇子可是所有皇子中最和善的一个,不仅温柔,而且没有主子架子,就连对我们这些当丫环的,他也从不大声跟我们说过话,你家小姐能跟在七皇子身边,那才叫福气呢。”
梅丫免强扯起嘴角,对天巧的安慰很是感动,不过话是一说,但没有亲眼见到,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担心小姐。
淡淡的阳光洒落,金碧辉煌的太子府内奇花异草随着轻风摇曳起舞,花香芬芳弥漫在空气里,虽然比不得皇宫中的御花园,但景致也是美如仙境。
皇甫墨邪一袭紫色的绚彩霞衣,举手投足间刹那风华,一进来就给人一种气压泰山之势,精心雕刻的五官,配合到了完美的极致,挑不出一点瑕疵。随意披散在肩头的墨发肆意飞扬,衬得他整个人潇洒不羁,却又不乏内敛。
“笑儿,我想喝薏米红豆粥。”他在厅中坐下,开口道,清凉的声音似溪间的泉水。
慕容笑笑看着双唇紧抿的皇甫墨邪,眼中闪过一丝不解,虽然他极力隐藏,但她依然能感受得到那浅显的怒意。
“我马上去做。”
她说着,目光向一旁的石千书望去,眼神示意他跟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