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卿说的没有错,骆灵不过是虚张声势,上一次是因为一个人在外面,身上备了些防身的东西,在骆府,如今梅姨娘走了,骆慧嫁了,她不需要防着谁,就算还是有人可能对她不利,她自认凭自己的身手,应付那些小虾小蟹的,绰绰有余。
谁能想到纳兰容卿会半夜突袭呢?他一直以苏一笑露面,在骆府都存了三分小心,这次竟然会大张旗鼓地来劫人,这是骆灵没有料到的。
打,她打不过,用计,她暂时无计可施。或许她可以跟着去看看,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顺便可以找找她需要的东西。
“你到底要把我带到何处?你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她问纳兰容卿。
这个相貌俊美的男人缓缓转过头,眼睛看着骆灵,唇角噙着一丝奇怪的笑容:“我也还没想好带你去哪儿呢,这样好了,我到哪儿,你跟着到哪儿。目的你还用问吗?我不是告诉过你了,我要你嫁给我?放你在他身边,总让人觉得是件危险的事。”
一阵风吹过,骆灵放开了紧握的手,胸中翻腾的气血渐渐平息下去。她默默地穿好了衣衫,挽好了头发,站到纳兰容卿面前道:“走吧!”
这期间纳兰容卿的目光不曾离过她,此时眼睛流露出一丝欣赏,笑道:“你愿意跟我走了?”
骆灵嘴角淡淡地牵动一下,露出一丝算不上微笑的微笑:“我可以选择吗?”
纳兰容卿粲然一笑,不得不说,他的笑容很美,有着动人心魄的魅力,让骆灵想到了盛开在黑暗中的罂粟花。
纳兰容卿拉上了蒙面巾,伸手来牵她的手,骆灵并没有反抗,顺从地任他牵着,他带着她,仍旧从窗户跃出,月光照在人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骆灵没有使力,任纳兰容卿将手移到她的腰上。
她低头看着两人的影子晃动,目光忽尔一闪。
“叮”地一声轻响,那是剑抽离剑鞘的声音。前面有人!纳兰容卿急速后退,背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很显然,退路也被阻了。
他心下奇怪,来的时候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这是哪里来的人?
“阁下是什么人?深夜暗闯骆府,劫持人质,意欲何为?”一声冷哼传入骆灵耳中,那声音竟有几分熟悉,她相信自己的耳力,一时愣住,他怎么会在这里?
直觉告诉纳兰容卿,身后的这个人比前面那个更危险,他转过了身,面对着暗影里负手而立的年轻人,他的样子像是闲来无事在漫步游玩,借着月光,纳兰容卿注意到他脸上的带着几分得意与嘲讽。
“你不是骆府的人。”纳兰容卿可以肯定,他压低了声音,嘶哑地说道。
“你说对了!”
“阁下何必管闲事?”
“你只要留下她,不管你在骆府做什么,我不会过问。”
骆灵笑了,她没想到齐少爷也会寻上门来,冲两人挥了挥手,她说道:“我插一句啊!两位,其实我跟你们都没关系,要不你俩商量好了再说,我困了,先上楼睡觉去,你们打一架,谁赢了我跟谁走。”
齐少爷看她一眼,竟然冲着她笑了笑,夸了一句:“不错,有胆识!不过你显然误会了,我不需要你跟我走,我的任务是今晚不让你离开这个院子,等明日你平安嫁入齐王府,就与我无关了。”
“齐少爷还兼职做保镖?”骆灵奇道。
她从骆平口中得知,这位齐少爷原是个商人,但他并不是一般的商人,与宫里关系匪浅,其来历神秘,就连名字也无人知晓,所有人都叫他齐少爷。他在京中公子哥儿当中有着广泛的人脉,没有人敢得罪,据说他的背后靠的是皇帝,不过真相如何,并没有人能够打听到。
纳兰容卿手一动,一丝冰凉抵上了骆灵的咽喉。
“可惜,我来的目的,便是带走她!”他看着齐少爷,“你想留下她?不知道齐少爷是对活的她感兴趣,还是对一具死尸感兴趣?”
“都行,让我来此的人,只说了不让她离开这个院子,可没说要我保她性命,你随意,我不介意!”齐少爷面无表情。
“是吗?”纳兰容卿手稍稍用力,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匕首,骆灵觉得脖子上微微一痛,一滴血珠涌出,落在匕首上。
“唉……”骆灵轻轻一叹,“你若要杀我,动手便是,何必毁我容貌,你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容貌是很重要的。”
“我并没觉得你有多紧张你的容貌!”纳兰容卿眼珠一直盯着齐少爷,“你最好别废话,免得我分心之下,划花了你的脸,那就真的毁容了。”
齐少爷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二人,眼中带着此许兴味。
“你知道平生最怕的是什么?”骆灵问道。
纳兰容卿将她搂紧了些,她整个人都贴在了纳兰容卿的胸口,他的下巴稍微放低了一些,几乎搁在了她的头上。
“什么?”
“我平生最怕的,就是被人拿去做诱饵。”
纳兰容卿一声以笑出口:“你平生最怕的,却是我平生最爱的,哈哈……”
忽然间,纳兰容卿的笑声嘎然而止,紧贴着他的人儿忽然间用手握住了匕首,头顶向上一抬,他的下巴上传来一阵剧痛,而后骆灵像身形一动,离开了他的掌控。
当她的手握上匕首时,纳兰容卿一惊,反手去捏她手腕,想让她松手,他并不是真心要伤害她,心道这匕首锋利非常,她这一握,只怕整只手就废了。可是事实并未如他所料,骆灵抓着匕首的手掌上,半丝血迹也没渗出来,而她的人也滑开了,站到了齐少爷的身边。
“等你救我,不如自救,你这个保镖当得不称职啊,是齐王府请你来的吧,明日我要告诉王爷,不让他给你工钱。”骆灵嘻嘻一笑,张开右手五指,纳兰容卿的匕首落在了地上,两个男人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套了手套,那手套的颜色与肌肤相近,月色下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手套是在穿衣时就戴上的,就藏在外衣的袖袋中,这东西是什么做的,骆灵也不甚清楚,或许就是武侠小说中提到的刀枪不入的天蚕丝织的,反正确实牢实,再锋利的匕首也划不破,这是她半年前偷入合盛王朝王陵地宫所得,当时情况危险万分,地宫中宝物众多,但她只拿了这个,还有玉妃腕上的手镯一只,手套还有另外一只,以及其他的东西,她都只来得及瞟了一眼,没敢再取。
欣喜地看着右手,骆灵很是满意,早知道这东西是传说中刀枪不入的宝贝,她宁可舍了那玉锣,也要将另一只拿到手,不过,下次也许还有机会,她总能找到办法再次进入合盛王陵。
齐少爷笑了,人也随之而动,一柄长剑从背后抽出,直指纳兰容卿眉心,纳兰容卿急忙后退闪避,还不放弃骆灵,身形向她飘过来。
骆灵一边跑开,一边将手放在嘴边,随即一声大喊划破了寂静长夜:“救命啊……抓强盗啊……”
骆府的侍卫被惊动了,骆家的家长骆端诚也被惊动了,瞬间整个府里鸡飞狗跳,外院的侍卫握着长枪进到了内院,下人房的仆妇们有的拿扫帚,有的握菜刀,小厮们扛着棍棒,一个个衣冠不整地往出事地点跑了过来。
纳兰容卿知道这个丫头会武功,可是没想过她能躲得掉他,这下人没抓到,反倒让她惊动了全院的人,今日的劫持计划怕是要失败了,再耽搁下去,时间长了容易暴露,毕竟这个齐少爷很难缠,是个硬敌。
避开齐少爷的一剑,往院外逃去时,纳兰容卿很气恼地想,这是他第二次败在她手下了!
齐少爷也在往外跑,只因骆灵对赶来的众人说:“这些强盗想是进府偷东西的,大家快些将他们拿下!”她不分青红皂白一通乱指,纷乱之下,骆府众人只道齐少爷和他的同伴与纳兰容卿是一伙儿的,所有的武器都往他们身上招呼过来,他只得打了个呼哨,挥手招呼同伴一起撤退。
毕竟这是侯爷府,不比其他地方,再耽搁下去,只怕官兵也要给惊动了。
等到贼人打跑了,骆夫人也是衣衫不整地前来,鞋都穿反了,拉住骆灵就是一通乱摸,焦急问道:“伤着没有?”
骆灵摇了摇头:“母亲莫急,我无事,他们不过将我当成了骆府的丫头,要我带他们去库房,想来是知道明日我要出嫁,想将嫁妆给劫了去。”
“京城的安全可是越来越没保障了,明日朝堂之上,我定要参那京兆尹一本!”骆端诚气呼呼地说道。
“父亲说的是,若是官兵得力,这些贼人哪里有这样大的胆子!”骆灵添油加醋道,她可不会同情京兆尹,因为她也与骆端诚的看法一样,任贼入室,人民群众的安全太没有保障了,说不定京兆尹就是那一边反黑一边参黑的人,与纳兰容卿这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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