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原来章程上面列的惩罚,他从未见过,不,应该说他知道,但从未见有人家这样惩罚下人,看起来似是儿戏,这样的惩罚,能够让人害怕么?
再看奖励,林道然张大了嘴,抬着看了看正在向其他人说话的骆灵。这个奖励对王府所有的下人来说,无异于是个福音,可是林道然不禁为齐王哀叹,齐王这是想要败家啊,由着这么小个王妃胡闹!
是的,骆灵的奖励很丰厚,并不是她不知道银子的价值胡乱为之,而是因为她不是个无良的老板,她懂得资源利用的最优方式,并且她支付得起。这只是开始,后面她还有一系列的制度,用来约束与激励这些人,羊毛出在羊身上,奴隶和资本家打交道,用脚趾头想也明白谁才是得利的一方。
骆灵不叫起,三位姑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很是滑稽。因为她们的迟到,让其他人在外面晒了半天,所以没人同情她们。
三个人涨红了脸,当着这么多下人,骆灵竟然不给她们脸,很是尴尬,还是陈引月先开了口:“王妃,婢妾等人可以起了吗?”言语中带着一丝惶恐,原来这个看似温和的小姑娘,并非她们先前所想的那般软和,可以任意拿捏。
骆灵淡淡瞥她一眼,面带微笑转向队列中,随手指向一名丫头:“玉朵,告诉她,我通知的是几时到议事厅集中?”
叫玉朵的丫头见王妃准确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激动地站了出来,“扑通”一声跪下,大声答道:“回王妃话,张妈妈告知奴婢们的,是辰时三刻准时到议事厅集中。”
“听明白了?”骆灵问陈引月。
“可是这……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骆灵看她的眼带上了一丝冷冽,“你们来时,巳时差两刻,整整晚了三刻钟,你们让所有人等了你们这么久,自然也该让你们体会体会这时刻是多么的难挨,继续蹲着吧,到三刻钟时,自会叫你们起来,这才一会儿呢!”
陈引月闻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无语,代玲珑却抬起了头,不服地道:“这不公平!王妃凭什么罚婢妾等人,婢妾们是宫里娘娘赐给王爷的,又不是王府下人,张妈妈传话时,说的是王府下人到议事厅集中,咱们不是王府下人,又如何算得违了规矩?”
骆灵含笑道:“哦?你不算王府下人?那么说来,代姑娘是王府的主子了?”
“婢妾……婢妾没这么说!”
“啪”地一声,却是骆灵拍了座椅一下,声音很响,吓得代玲珑一哆嗦,老太监长河眼睛眨了一下,倒似打瞌睡被吵醒了一般,张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又恢复了之前云淡风清的模样。
“这府里的人,除了几个王爷请来的管事,不是主子就是奴才,几位管事又都是男的,敢问代姑娘,你既然不是主子,也不是男子,那是什么东西?”
“婢妾……婢妾不是东西,是……”代玲珑话未说完,下面传来一阵笑声。
骆灵并未生气,看着下面笑成一团的下人道:“瞧,大伙儿都笑了,姑娘怎么能不是东西呢,这话也太离谱了,若是给那断章取义的人传了出去,还道我这个齐王妃没有德行,会张嘴骂人呢!”
代玲珑气得发抖:“婢妾不是说的这个,婢妾是说,咱们是娘娘们送来服侍王爷的。”
“服侍王爷的吗?”骆灵笑了笑,“可我听王爷说过了,他不曾纳过妾,这婢妾的称呼,几位姑娘倒是叫得顺嘴啊!难道姑娘没听说过,妾也是下人么?除了贵妾,对了,就是封得有品级的妾,那才不是下人,不知几位姑娘是几品啊?”
一只保持着曲身动作,默不作声的张槿开口道:“回王妃话,奴婢等人没有品级。”
骆灵看她一眼,这个算是个识相的,及时改口了!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可不就是下人?代姑娘,还有何疑问?”
代玲珑心道,若是自己就这般沉默,以后岂不被她定成了下人的身份,明明她是梅妃娘娘送给齐王的,娘娘说过,要她好好儿服侍齐王,将来有机会,会给她请个封号,谁曾想这里连齐王的面都没见着几次,却被王妃定位成了奴婢,好歹自己是延喜宫的大宫女,平日里跟着梅妃娘娘,连皇子公主也要给她几分脸面,今日要是不吭气,只怕这府里人人都要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她又如何完成梅妃娘娘指派的任务呢?
咬了咬牙,她说道:“王妃,咱们可不是王府的下人,请问咱们几个的身契可有在王妃手里?若是没有,如何能说咱们是奴婢身份?”
骆灵眼一眯,拍着手笑了:“哎呀,代姑娘说的是,若不是你提醒我,我可没想到这茬!是了,几位姑娘卖身契都没有呢,怎么能算得上王府的奴婢。长河公公,一会儿烦你去宫里打听打听,就说几位姑娘说了,卖身契不在咱们王府,问他们可是搞错了,送王爷奴婢,如何没有身契的,若是真没有,那咱们可不敢收,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几位姑娘在府里也住一阵子了,是时候该回去了,咱们府里也不宽裕,总不能老让客人赖着不走吃白食啊,就算有金山银山,那也挡不住吃闲饭的糟蹋!”
代玲珑气得脸色发白,却找不到词语与骆灵对抗,往日在延喜宫,她可是个出了名的有嘴才,今日被骆灵一挤兑,竟像是哑了一般,嘴张了又张,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引月突然跪下:“奴婢是熙瑞宫昭容娘娘送给王爷做奴婢的,方才是奴婢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还请王妃责罚!奴婢的身契在昭容娘娘那里,昭容娘娘说过,过些日子就会送到王府!”
骆灵轻笑一下,问张槿:“你呢?”
“奴婢是乐章宫江婕妤赐与王爷王妃的,先前做错了事,请王妃责罚!”张槿也跪下了。
骆灵冷冷地看着代玲珑,她若不低头也好,趁机打发了回去,省得让人看着心烦,还得防着她背地里捅刀子。
昨日她从齐王那里打探了几位姑娘的消息,从齐王口中,她知道她们来这府里的目的都不单纯,尽管齐王并未明说,她亦明白,她问齐王,这些姑娘的身份要不要紧,自己是不是不能管着她们,齐王的回答是:“既然进了这府里,就是这府里的下人,你是王妃,自然管得!”
有了这句话,她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