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商量商量,找个更加稳妥的法子吧。这——”
“不必多费唇舌了,我意已决。”蓝翎抬手止住,又故作无奈道,“你放心,若无自保把握,我早就让大家一起跟进来了,自家人不说,昭岚公子的侍卫,可是不用白不用。那个什么叫断流的,看着就同本公子有些不对付,若是果真送死的差事,我何不唤了他来相替?此前不曾看出奥秘不提,眼下既已知晓来去,谁能比我合适?如若故意地用人不当,最后反受其累。我们是要破除机关,可不是在比谁的命不值钱。”
居原三个见他说得轻松自信,又一副毋庸置疑的态度,犹豫一会儿只得应下。
于是,依照计划,蓝翎踩踏翻飞,日晷窝弩再现,居原三个运气拍掌,给箭矢加力。片刻之后,殿中飞箭如雨,密匝难透,几乎闪避不能。而蓝翎则陡然加速,自如地穿梭其间,成了来去无踪的一道光影,惹得居原三个一时诧然惊叹,总算安心了一点。接着,就见殿顶星转斗移,地上砖石起伏,渐起变化。又不知从何处流淌出一道银水,沿着地上的砖缝蜿蜒前行,慢慢遍布大殿各处,如同江河。
再过些时,天地变化渐显,虽不见其他威胁加临,只那日晷却托着居原三个,不知不觉地趋向了大殿中央,并且,窝弩仍是激射不停,似乎没有穷尽。
居原不免又起担忧。这样下去,便是蓝翎轻功盖世,能够避免流矢中身,只怕也得力竭而死。有心阻止蓝翎继续以身犯险,便提气朝那极速穿行于箭雨中的人影唤道:“蓝公子,不如收手吧?!”
连唤几遍,蓝翎不曾回应,脚下的日晷却起了一阵更加猛烈地震颤。正待查探突变因果,殿内忽然光芒大盛,照得人眼刺痛难开。接着,就听见耳中传来一阵滚雷轰响,由远及近,仔细分辨,似从地底渐往高处而行。等到光芒淡下,能够睁眼视物时,殿中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居原三个慢慢睁开眼睛,举目一看,诧然呆立。空阔的大殿,眼下竟成了微缩的江山图卷。殿顶虽然星月移位,却仍是璀璨苍穹模样;地上,砖石尽碎,成了高低起伏的平原、山峦,而那银水绕行其间,恰如江河湖海;自己脚下,日晷已成齑粉,取而代之的是一方高丘,比对整个场景,或是某座山岳。
再去寻看蓝翎,不知所踪。而那满月光影垂直而下的地方,半空中浮着一头独角异兽,壮硕如牛,貌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发,双目明亮有神。此刻,它正露着肃穆之色俯瞰着前方的山丘纵壑间。过了一会儿,那纵壑处摇摇晃晃站起一个人来,遥看衣着身形,恰似蓝翎,却又披着一头灰白头发。
居原看看异兽,壮着胆子朝那人影试探唤道:“前头,可是蓝公子吗?”
“别过来!”喝阻之声出口,正是蓝翎。
“蓝公子——”
“我说了,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