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翰林员离奇死亡,清平镇一干人等惶惶不可终日,闹得满城风雨,派出去搜寻的衙役侍卫们一波又一波,方圆几里恨不得把地给撅出来,也没个线索。眼看瞒不住,何卫只能老实上报朝廷。
谁料祸不单行,大雨连着下了七八日,满城是水无处可去,最后清平上游的汉水渠居然半夜决了堤,大水洋洋洒洒奔流而下,清平一带十里八乡当即就被淹的七七八八,无数百姓还在睡梦中就被洪水吞没,更有那百年石桥也顺着洪水浮萍一样往下漂。
待到第二日,只见大水卷着无数死人尸体翻腾。也有幸运的百姓爬到树梢,可洪水无情,泡不了多久连一人粗的大树也被连根拔起。
消息传到清平镇已是第二日,城外挤满了逃难的灾民,聚在城门下哭天喊地。
可恨这何卫正与李幕魏滁田商量如何向朝廷交差,三人又怕朝廷怪罪翰林离奇死亡,又怕灾民闹事。
商量了几乎半日也没个办法,最后还是何慈听闻风声,冒雨从家中偷偷跑出,待来到城门时却被眼前一幕吓得几乎跌倒。
守城的统领何澄乃是何老爷的亲侄子,见状忙走到表哥身边:“时宜哥你怎么自己来了,这里雨大,你还是快些回家去吧。”
何慈反问:“这种情况多久了,父亲可知道?”
何澄叹了口气道:“前两天就有了,想必叔父已经知道。”
何慈大怒:“既然父亲知道,为何不开城门,难道要底下百姓活活饿死?”
原来汉水决堤,来不及跑的已是被大水吃干抹净,下游的百姓眼见大雨不停,洪水浩浩荡荡哪有不逃命的道理,于是拖家带口,日夜兼程来到这清平镇避难。
不出两天,城楼下就聚集了有一两万人,可没料到清平太守居然关了城门,大雨不停,难民在水里淋了几日,身体虚弱熬不住的当下就死了,尸体胡乱堆在一起,竟有小山高。
何慈仔细看时,竟见里头还有那呀呀学语的小儿。
何澄也是无奈:“叔父也有苦衷,这难民往后怕是更多,大水过后必有大疫,又来这么多张嘴巴吃饭,清平恐怕支撑不住。”
何慈哪里还管许多,腾腾便跑到城下,自己打开了城门,守卫们见是太守公子,如何敢拦,霎那间难民如泉涌般挤进清平镇。
幸亏何澄跟得紧,一把拎起何慈,才没让何慈受踩踏之苦。
众难民虽说挤进了清平镇,可大雨连日的下,只能三三两两蹲在别人门前避水,也有那难民为了抢一处避雨之地就大打出手的,女人孩子和老人抢不到好地方,只能哭哭啼啼往前走。
清平镇突然挤进大量难民,人人避之不及,纷纷跑回家里关紧门窗。还有拿出木板往门上钉的,一时间清平镇好似人间地狱。
何慈不忍再看,转身要走。何澄连忙拦住:“怕是过不了多久,叔父就要知晓,时宜兄还是去我家避避风头。”
“为何要避?我并未做错什么,反而是父亲身为父母官却见死不救才是大错特错。”
何澄见拦也拦不住,只好让亲信纵马送何慈回家。
何慈穿过层层难民刚到家门,就见皓子正在门前焦急地等着。见了何慈连忙过来伸手为何慈除下蓑衣:“我的爷,您怎么瞒着老爷做出这种事,老爷气的险些昏死过去。”
何慈挥手打去一旁小厮撑着的伞,直接冒雨大步走去见父亲。
到这厅前时,何太守手持戒条背对而站,看着案上放着的祖宗牌位不言语。
何慈反而镇定自若也不像往常撒泼耍赖,直直跪在地上,端的是响:“儿子不觉得自己做了错事,那城外死人堆得已有小山高,若是父亲再不开城门,怕是就要尸横遍野,我知道父亲为翰林一事发愁,可若是我们妥善安置灾民,将功补过,朝廷一定不会计较。”
太守听了此话,讽刺道:“你好大的口气,古往今来就没有人能处理好灾民一事,你今天开了城门放进来一万人,明天就有两万人要来,后天就有三万人,你是神仙在世,能有三头六臂?这一万人要吃饭,那头几万人也要吃饭,若是传染瘟疫,别说你老爹我的乌纱帽不保,我们全家都得斩首示众!”
何老爷说完,心力交瘁,已是不愿再看到何慈,扔下戒条自己回房去了。
何湛见何慈仍在地上跪着,撵走了何淍才道:“你也忒胆大了,灾民一事岂是儿戏,这几天你就好生在家呆着,哪也别去了。”
何慈拉着兄长袖子央求道:“大哥你得帮我。”
何湛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愚蠢到如此地步,心里高兴的不行,面上却是不显。
何慈顺利拿到大哥印章,又想出城去找何澄,不料却被侍卫给软禁在了家里。
直折腾到后半夜雨停了,何慈靠着装病才顺利从家里逃了出来。天色已晚,去寻何澄肯定不行,便悄悄去来福客栈找陈季。
谁知到了以后才知陈季有了钱,当然不肯再住来福,早就搬到迎东客栈去了。
何慈正郁闷,就见前头房门打开:“可是何府二公子何慈?”...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