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公子的情况不问医能行吗?”
魏南亲亲怀里苍白消瘦的人,笑道:“他命硬,轻易死不掉。”
待他们二人已走远,纪城才问出心中疑虑:“他们两个男人怎么抱一起亲嘴?”
“你一个小孩管那么多干什么?快点去做饭。”安中谢踹了他一脚,面红耳赤。
“他们这些贵公子就是玩得花样多,女人不好吗?女人闻着多香。”纪城年纪小脾气怪大,瞪着安中谢反驳。
“也是,安叔叔一把年纪了还没抱过女人,真是可怜。”
“纪城你找死!你信不信我一会儿就跟牡丹说你偷她手帕!”
纪城撇撇嘴,老实去厨房做饭了。
从清平往西20里,有一破庙。
说是破庙其实不算破,十几年前也是香火不断,后来附近死的人多了,大家都觉得神明不灵,还白白贪他们香火钱,便不再前来。
魏南和李垚就借住在这里。
李垚烧得厉害,脚踝鼓胀,瞧着可能是骨头也错位了。
魏南衣不解带伺候他,连擦洗身子都是亲力亲为。
“你安静不闹腾的时候看着多招人疼。”魏南摸他浅色的唇,又低头舔。
“可是你不闹腾就不是李垚了,天下只有这一个李垚,死了我去哪里找?”
魏南后悔了。
后悔带他来清平,后悔不让安中谢寻大夫。
事事纵着他,却次次让他受伤。
夜里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
破损的泥菩萨高高坐着,慈眉善目。
魏南平生第一次跪下问佛。
“他什么时候能好?”
空荡的寺庙无人回答。
魏南抽出腰上弯刀,狠狠劈向案台菩萨,泥塑瓦身应声而碎。
“要是李垚明天还不好,我就一把火把你的老巢给烧了!”
不知是否菩萨也欺软怕硬,第二天李垚果然退了烧,人虽然还是虚弱,但精神已有好转。
“饿不饿,我从附近农家讨来一碗米粥,趁热喝吧。”
李垚温顺的任凭他喂饭,乖巧的好像变了一个人。
“等你养好了身体咱们就去潼安,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明天就走,这里我呆烦了。”
“好,听你的,我们明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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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夫这几个月过得实在是通体舒畅。老父亲前一段也来陪他做伴,他们爷俩一个专看男人大事儿,一个专围着妇人解难。每天妙手回春都挤得人满为患。
十一月份,天寒地冻。
郑大夫和郑老头忙得满头大汗,一口水都顾不上喝。
突然门前厚厚布帘被人掀起,一个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大汉站在门口,胸前鼓鼓囊囊绑着行李。
大汗挤开人群,拽着郑大夫夹袄:“你爹在哪里?快让他出来!”
“大侠找我爹有何事?”郑大夫哆哆嗦嗦还以为是父亲老眼昏花抓错药被人给逮住了。
“立刻让你爹出来,要不然我杀了你!”郑大夫被人掐着脖子,脸色青白。
排队的人群见状纷纷指责:“哪里来的外地人这么不懂规矩,潼安关岂容你撒泼。”
魏南大喝一声踢翻桌子:“郑老头在哪里?”
郑老头躲在二楼偷看了许久,才认出来者是魏南。颤巍巍从楼梯跑下来:“可是魏公子?”
魏南大喜过望:“你快看看李垚,他快不行了。”说着竟是带了哭腔。
“李公子在哪里?”郑老头抬头张望。
魏南托起怀中包袱,小心放到隔间床上。待层层解开后,才见李垚就蜷缩在里面。
“李公子怎么病成这样?”郑老头慌着把脉,眉头紧缩,又对儿子道:“关门谢客,你去拿上药箱跟我一起医诊。”
“十月中旬发了一次高烧,后来好了,我们就往潼安赶,谁料隔几日他就复发,一次比一次严重。”
郑大夫把完脉便去翻看李垚眼皮和舌头,又解开他衣裳看胸膛:“李公子小时候许是生过大病所以底子不好,久郁成疾又染上风寒,不过有我在定会医好。”
“还有他的脚,你也看看。”魏南掀开李垚裤子,露出了扭曲怪异的脚踝。
“怎会如此!当初老朽明明医好的,难道……”郑老头瞪着魏南:“简直胡闹,李公子本就体弱,受了伤就要好好休息,你还带着他到处乱窜。”
“还能医好吗?他如今连站都站不稳。”魏南头次心中有恨,即便当初父亲遇害身亡,他也没有这般无力。若不是,若不是何家兄弟合伙算计,李垚何至于受这种罪。
郑老头细细揉捏李垚脚踝:“骨头错位后,因为医治不及时导致了错骨愈合,恐怕是不行。”
郑大夫背着药箱来到厢房,见了李垚脚腕失笑出声:“呦,这脚踝长得难得。”
“你快来瞧瞧李公子的脚还能复原吗?”
郑大夫忙低头查看,好似看到宝藏:“李公子真乃神人也,平常人骨头错位那是只能干疼着,李公子的断骨居然还能愈合,奇才,真是奇才。”
“他的脚还能复原吗?”魏南又问。
“这普天下除了我能让李公子复原就再没别人了。”郑大夫抬头挺胸骄傲满满:“只是这治疗方法恐怕李公子受不了。”
“什么方法?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家还有移骨之术?”
“咳,这是爷爷单单传给我的独家秘籍,父亲不知道也不稀罕。”
“混蛋!你爷爷怎么如此偏心眼,亏我还日日给他烧香。”郑老头气急败坏,看着自家儿子各种不顺眼。
“两位神医,李垚还病着呢,要不等李垚好了你们再吵?”魏南一脸黑线劝道。
“是啊父亲,医者父母心,咱们还是先给李公子看病吧。”
“好,我医伤寒,你来移骨,但是咱们提前说定,谁都不能瞒着对方治疗,以免不尽心看病。”
“………,父亲其实大可不必,您要想学我可以教的。”
“我哪用你教,我只是要监督你好好行医。”
“那行吧,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郑大夫摇摇头就打开医箱双手递给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