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是在妙手回春过的。
李垚到底不是运气好的人,断骨接过去又长歪,整个脚踝朝外,站着不动还好,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看着怪异。
郑大宝商量着等开春再正次骨,李垚并不愿意。
“就这样吧,反正我一不读书二不从军,懒得再遭罪。”
“那怎么行,男儿顶天立地,身上带着毛病以后怎么娶妻?”
郑老头想起他的残脚,只恨打不过魏南,哪有像他这样疼人的。
李垚哈哈大笑:“还娶妻呢,你看他同意不?”
趁着魏南在军营,郑老头趴他耳朵悄悄出主意:“李公子话不能这样说,我看魏公子虽然是好的,但戾气太重。”
“啧,他岂止戾气重,我看他杀气也怪重。”李垚挑挑眉毛,吓唬老头。
“公子当我没说。”郑老头嘿嘿笑着,心里却越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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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魏南从军营回来,大宝带着怀孕的妻子也从东大街家里过来热闹。
“嫂子这肚子看起来是个儿子。”李垚翘着二郎腿躺椅子上笑嘻嘻道。
“呦,公子好眼力,你嫂子肚子里还就是个小子呢。”
大宝摸着夫人圆圆肚皮,一脸满足。
“名字想好了吗?”魏南问道。
“正愁这事呢,我爹非让叫郑小宝,说听着吉利,我哪能同意,就是我同意,将来孩子大了也要埋怨。”
“哪里埋怨,我就偏爱小宝这名字。”郑老头一边包着肉馅饺子一边反驳。
“小宝可以当成乳名,孩子大了还叫小宝不稳重,要不然让桐梧给孩子取个大名?”
“魏公子好主意,最起码是给孩子一个正经名字。”大宝因着自己童年被取笑的经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儿子再重蹈覆辙。
李垚歪着脑袋,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门外大雪纷飞,这小小的屋子里却温暖得好似春日暖阳。
“那就叫时鸣可好?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的时鸣。”
“时鸣?郑时鸣。”大宝和郑老头细细品味后一起拍手叫好:“好名字,就叫郑时鸣。”
晚上几人坐一起吃饺子,畅想着明年会有什么好时光。李垚趴在魏南怀里,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
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魏南整日和李垚窝在妙手回春,要不是吃饭连楼都不愿意下。大宝怕媳妇呆久了长针眼,过了初二就领着人回东大街新家住了。
郑老头端着饭菜,站在他们二人门口,气得骂骂咧咧。
“活了半辈子老朽也没这么伺候过人,照顾李公子那是老朽的福气,一个这么凶神恶煞的门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缠着俺公子不放。”
魏南正在房里穿衣,听到郑老头的絮絮念一脸黑线。
“他怎么突然这么嫌弃我?”
李垚躺在床上抬眼瞅他,被炭火熏得浑身发懒:“他老觉得你配不上我。”
魏南走过来按着人就是亲:“那你呢?你觉得我配得上吗?”
李垚打了个哈欠:“咱们俩现如今是难兄难弟,谁还嫌弃谁。”
“我可没打算跟你当兄弟。”魏南系好腰带,又把他扶起来坐好。
“时候不早了,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带你出去转转。”
用过了饭,两人拉着手临出门时郑老头不放心,递给李垚一件厚披风。
“外头风大,公子还是穿上吧,别人不心疼,你自己得疼着自己。”
又把一双毛呢靴子扔到魏南怀里:“劳烦你替俺侄子换上。”
魏南摸着新靴子,确实比他给李垚买的暖和:“老头哪里买的好料子?”
“狗屁买的,这是我儿媳妇亲手做的。”说着叹息一声:“唉,男人离了女人再有钱过得也不舒服,没个知冷知热的瞧着可怜。”
郑老头意有所指,就等着看魏南什么反正。
“嘿,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嫌我不如女人贴心,亏待你侄子?”
“你上辈子走了狗屎运,把人害成这样还不恼你。”
魏南摸摸鼻子,心里如何不知:“那行吧,我一会就去买针线,我学着照顾人成不?”
老头见好就收:“你要是不会,可以跟我儿媳妇探讨探讨。”
李垚怕老头再说出点石破天惊的话来,待穿上了新靴子,拉着魏南就赶紧出门。
潼安城寒风刺骨,地面还有一层厚厚的雪。
两人走得极慢。
“什么时候认老头当叔父了?”
“前一段时间,天天吃他的喝他的,不认怎么办。”李垚朝他眨眨眼。
“脚疼吗,要不我背着你?”
“你又不能背我一辈子。”
魏南叹了一口气,只觉有个地方越来越酸。
走了没一会儿,一群半大的小孩穿着棉衣跑过来,绕着他们转圈取笑。
“瘸子李,李瘸子,天上神仙变瘸子。”
“瘸子李,李瘸子,找个媳妇是汉子。”
魏南听了顿时大怒,抓起其中一个小孩的衣领就举了起来:“谁教你说的这些!”
小孩被他怒目横眉的样子吓得哇哇大哭,哪里还敢说话。
“算了魏南,别跟小孩一般见识。”
“你今天要是不说,我就弄死你。”
围观的小孩以为他要来真的,哇哇大叫往家里跑。
“杀人啦,李瘸子的相好要杀人啦。”
“魏南你先把他放下来,我们回家行不行?”李垚拽着他袖子,苦苦哀求。
魏南顺手把那小孩仍出去几米远,握着李垚手:“咱们不走,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敢出来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
几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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