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其实石卫努力给自己作心理建设,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不然,他为何不在意那失去的十城五州,不在意要赔的一万两银子,而单单在一个小小的颜南榆上面纠结呢?可惜,这个问题他明白得太晚。
“你要让我走吗?”颜南榆听见这个消息时,靠着屋里的窗口边,脸隐在阴影,看不见表情,语气轻轻淡淡的。
石卫表情很痛苦,“榆儿,我不想让你走,是你哥哥,要拆散我们。”
“何必演戏呢,石卫,这难道不是你做的选择吗?在江山和我之间,你已经作好了选择。”颜南榆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语气对石卫道。
石卫的表情很震惊,又像是害怕,他搂着颜南榆的肩膀,“榆儿,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讲话。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放弃你。”
颜南榆的脸被石卫从黑暗里拉了出来,她莹白的脸颊上,淌着清泪。
她缓缓抱住石卫,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你知道吗,石卫?我曾经同情过清月,她怀着一份不该有的妄想,做了别人的棋子,心甘情愿的被人利用。我曾觉得她太傻,其实现在想想,我和她,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清月受的那些污秽,折辱,嘲笑,在你眼里是怎样的?你会不会动容呢?”
石卫眸中含着伤痛,“榆儿,你们不一样的。”
颜南榆把石卫推开,转头,悄悄拭去泪。“有什么不一样的?你走吧。”
“你同意了?你就没什么其他要和我说的?”石卫的心突然的沉了一下,果然,她心里更在乎左倾。
颜南榆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想再看见你。”
石卫怀疑的摇摇头,眼神很震惊,很生气,他一把拉住颜南榆的胳膊,强迫她看着他,质问道:“你是不想再看见我,还是,想早点见到左倾?你想见到的是他,对吗?”
颜南榆兀的笑了,就是要气石卫似的说道:“对啊,就是想见他,想早点离开你。”
石卫不等颜南榆说完,堵住她的唇,吻得狠厉又霸道,像在撒气似的,一点也不在乎颜南榆的感受。
颜南榆措不及防,气愤的拍打石卫的背,可是石卫不管不顾,颜南榆被吻得要窒息了,她使劲的咬了一口石卫的唇,铁锈味在口腔中散开,可是石卫还是不放开她。颜南榆脑中缺氧,差一点就要晕过去,石卫才松开她。
被石卫松开后,颜南榆缓了一下,用尽全身的力气扇了石卫一巴掌。
石卫嘴角挂着血,冷酷的瞪了颜南榆一眼,道:“颜南榆,我要你记住今日的话。”言罢拂袖离去。
屋里是黑暗,屋外是阳光灿烂。颜南榆的手轻轻抚着肚子,手背被水打湿。
两国议和,这自然是无比重要的大事。左倾这次以直态国公子的身份前来,尤令国的王公大臣因此早早就为左倾修了一个下榻宫殿。相比于之前以王三的身份在石府做下人,那处境待遇,何止相差千里。
夜间,一个黑影潜入左倾的下榻宫殿,翻进左倾的卧房。
左倾悠闲的靠在椅子上喝茶,好像就是在等着黑影来。
那人拉下帽子,脸被烛光照亮。墨眉桃花眼,下颔清晰分明。
“左倾,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石卫。”
“你知道我今日会来?”
左倾用茶盖拨弄碗中的茶叶,“我猜你也许会来,也许不会来。”
“为什么?”
“你若爱颜南榆,你会来,你若只是利用她,你便不会来。”
“开门见山,”石卫直入主题,“左倾,我不想把榆儿交给你,但我也不能不顾我尤令。我们之前合作过那么多次,不如我们再交易一次,你不要让榆儿离开,这算是我欠你的,往后你要让我做的,我都尽量会满足你。”
这的确是一个很诱人的条件,不过左倾还是嗤笑道:“石卫,你以为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我什么都不稀罕,也不需要你帮我办事,如今种种所为,我都是为了直态,与你此类小人绝不相同。”
石卫被这番劈头盖脸一顿骂,也不愿再求左倾了,他道:“我是小人,可你也不清高。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如此,告辞!”
只是离去的身影还是顿了顿道:“好好照顾她。”
左倾凝视摇曳的烛光,背后窗户开着,映着无边黑暗,他晃神想,等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对他怕是避之不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