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而他就该是这样被拴起来苟延残喘的生活,就该呆在脏臭的地窖里……这是他认知的全部。
那些平时里在精神病患者面前摆出冷静而又专业姿态的医生们,在他面前,则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病。
他是他们心情郁闷时,打骂发泄的沙包,无论是谁,都可以在地面上受了气之后,下来找他泄愤,用皮鞋狠踹,用棍子猛打,把他像沙袋一样举起来,再狠狠的扔到对面墙上……直到他趴在地上,口鼻流血,再也爬不起来了,他们才出够了气,重新穿上洁白的衣褂,微笑着离开这里。
更多的时候,他是满足那些人变态需求的性,爱玩具。
他就像具没有灵魂的玩偶,哪怕是为了一片新鲜的面包,他都会安静的趴在角落里又脏又乱的床上,安静的享用着。而俯在他身上喘着粗气的男人,则在享用着他……
这世界上有许多种情绪,他不明了,生来就没人教给他那些。直到被刑老带离那个地窖,他才开始慢慢了解,什么叫恨,什么叫怨,什么叫不公。
他习惯了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喜欢在黑暗之中冷眼窥探,但是,这却不代表他会甘心成为某人的影子。所以,当他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亲人的存在时,他便在暗处肆意的观察着他,就像在观察着另一个被拴在地窖中的自己一样。从而,他认识了这个女人。
几乎与他同一时间。
他和他同时了解她,同时发现她的好,同时沉迷……他此生第一次有了想要的东西。
绝用刀子狠狠的划开包裹住她的根茎,将全身被墨绿汁叶浸透的亦依从里面拉了出来,把她扯进了怀里,紧紧的抱住。
不远处,萧弃挥舞的刀子渐渐落下,森冷的目光,似刀一般将他摄住,难以消融的戾气,形成强劲的漩涡,充斥着比地狱之火可怕的烈焰。可当他看到亦依时,心倏尔被揪疼了,此时此刻,她的安危胜于一切,哪怕不惜代价。
身后的藤茎一下子就缠了上来,将萧弃拖到了地上,他不着慌,目光直逼前方,手腕一转,刀子横着削了出去,几下就把那一条断成了三截。眼看着四周的南极草都要朝绝那边包围,萧弃眉宇骤寒,起身就冲上前,不让任何一条靠近。
绝无视身边的危险,他知道,有萧弃那家伙在,还可以暂时偷点时间。
他马上把亦依放平躺在地上,俯下身,耳朵贴在她的胸口,脸色骤然,即刻为她做心脏复苏,额上的汗水混着血水淌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邪佞的眸子充斥狂乱,双手交叉,一下又一下的按压着她的胸口,时而又为她人工呼吸。
“快点!亦依!醒醒!”他的低吼,也在震慑着萧弃。
从她失踪至今,他就从未曾阖过眼,不眠不休的三天,日思夜想的就只有她!现在,她就在眼前,可是,他却无法靠近。那种愤懑和焦急,正在撕扯着他的心。他挥着匕首,斩断那些靠近他们的绿色植物,拼命朝这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