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依苍白着脸色,咬紧双唇,不作他想,直接便将手腕割开……
她其实一直都很畏惧血的颜色,红得妖冶,红得充满死亡的窒息。但是现在,映衬于满室的绿色之中,这种颜色竟美得耀眼,像火热的骄阳,带来生的喘息,纯粹得那么美好。
她就像个信手涂鸦的画家,将她喜欢的颜色,一寸寸涂过南极草母体的身体。无视四周剧烈的骚动,还有一阵阵由此引发的震动感,她仍在沉迷。
人身体里有多少血可以浪费,她早已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必须要做的事。
她的脸色,凝成了冷霜一样的惨白,双唇也失去了血色。额上的汗,湿了双鬓的发,身上的白衬衫,血迹斑斑,却仍在用她唯一的利器,保护她在意的人。
母体身上,染上了一圈圈的极致妖艳的红色,它在向它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传递着痛苦的讯息,地下室的一根根藤条,狂乱的甩动的身体,似痛,似哀嚎,似挣扎。
谁能想像得到,曾经毁了德军二战时期实验基地的南极草天敌,居然就会是马钱子碱毒?而曾经害得亦依差点没命的马钱子碱,竟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成了她的武器?
这个奇怪的生物链,颇有点戏剧性,亦依苦笑着,疲惫的跌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仍在汩汩冒血的手腕,无力的垂在一边,血顺着手腕,流进了南极草母体的根部……
地面被藤条拍打得不停震动,本就被掏空的地下,晃动得也是越来越强烈,随时都会倒塌,将她和这株丑陋的植物,一起埋藏。
对于死亡,她丝毫不陌生。
第一次的不甘,第二次的不舍,这一次……她彻底放下。
重新爱过,重新活过,她知足。只希望,若是消失,就别再回来,别再折磨萧弃……
好累,也好困,她垂下沉重的眼皮,歪着头,靠在痛苦不已的南极草母体上,想要睡一会,就一会,纵有再大的动静,她都不愿再睁开眼……
感受到脚下的地面产生微微的震感,刑老等人都僵在原地,盯着地面,“发生……发生什么事了?”
那些从四面八方伸出触手的南极草,早就忘了要攻击人类,而是一根根的都在痛苦的扭曲着身体。有的缩回土里,有的从地下窜出,有的又互相纠缠。
小强怔怔的说,“难道……拓他们得手了?”
刑老凝神,“很有可能!要不然,这些兔崽子怎么都这副德行了?!”说完,他痛快得开始大笑,胡子都跟着在颤抖,“哈哈……哈哈……好!烧得好!”
脚底下一连串强烈的震感,小强急忙上前拉住刑老,“刑老,这里不安全!先跟我撤出去!”
“撤个屁啊!”刑老甩开他,瞪着喷火的眼睛,“今天,老子说什么也得灭了这些害人的东西!”说罢,端起一个喷火器就对准它们,打开阀门就是疯狂的喷射。
小强见拦他不住,又回头去看教堂,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立即趴下去,拨拉开脚底下烦人的东西,趴在地上,侧耳倾听,脸色登时变得难看,“刑老!这片地方会……会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