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的压迫感会随之消散,没想到还是一样压抑。空气里余留的属于贺宴辞身上那好闻的浅木沉香,此时此刻都让她觉得难受,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随即打净化器和窗户,心口那种闷闷地感觉才稍有好转。
温阮想到贺宴辞最后那句话,再不济,他们什么事济过?
从小到大,贺宴辞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写在脸上的讨厌。
反倒是她不懂事,总缠他。
算了都过去了,贺宴辞说交给他解决,一定就会解决好。
温阮晃了晃脑袋,不想这么多。
她拿出笔记本电脑,改会议上提出几处需要修改的。
温阮十指放在键盘上,丝毫没动,变成了发呆,一个字没修改。
具体想什么,她不清楚,脑中一片空白。
手机在桌边不知振动多久,温阮才有回神。
她看手机,未接电话十几通,都是闵清的。
闵清的电话正好又进来,温阮贴在耳边接听,“怎么才听电话?”
“没听见。”温阮回。
“宴辞在你身边?”
温阮烦闷,“妈,他房间在隔壁。”
闵清长舒一口气,似乎担心了很久,“那就好,酒店环境不好,你们俩别乱来。”
闵清一想,不对啊,两人在一起好几天了,该不会在一起了吧,闵清凝着呼吸,“你俩到哪一步了,有没有在一起?”
“......”乱来什么,在一起什么,压根什么事都没有。
闵清:“对了,声音怎么闷闷地,你俩闹脾气了?宴辞是不是因为刚刚的事跟你闹不愉快?你跟他说是我的想法,温阮,知道吗?”
“实在不行,我打电话给他解释。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你直接跟我说跟宴辞出来玩,我还能阻止不成。这下好了,闹了天大的误会。”
“我就说几天前在商场遇见宋燕桦,她欲言又止的,原来是你跟宴辞来冀城了,也不知道隐瞒个什么。”闵清抱怨。
“我跟你讲,既然决定跟宴辞在一起了,景百那边你自己做事要有点分寸,可不能乱来。”
温阮解释无力,“妈,我真不知道你说怎么把我跟符老师联想到一起的。我跟符老师只是比较熟悉的朋友,这次符老师打电话给你,完全是因为我在家里太闷了,想来冀城走一走,才拜托她的。”避免闵清继续误会下去,摊牌了。
温阮也不管闵清在电话里怎么念叨她,继续道:“还有,我和贺宴辞没约一起,只是巧遇,什么事都没有。”
闵清察觉温阮不太对劲,“阮阮,告诉妈妈,是不是发生事了,还是身体不舒服?”
“什么事都没有。身体也很好。”温阮深吸了一口气息,平静地说,“妈,我想回南方住一段时间。”
“什么叫回南方,京都才是你家,等会我让家里司机来接你回来!早知道你为了来冀城玩搞了这么多圈圈圆圆的,我坚决不同意。”
“妈,我只是身体不好,又不是犯人,还不能出门了,即便犯人也还有放风的时候吧。这么多年,外公外婆舅舅都没这么管过我,我不也好好的。”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动不动就拿你舅舅他们来说事,赶明儿我让你舅舅好好说道说道你。”
“舅舅才不会像你这样啰嗦。”
“你以为我想啰嗦啊,你要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心头肉,我至于担心着担心那的?”闵清被气得不轻。
就因为她知道是为了她好,所以从小到大,他们怎么说她怎么做,他们输碰不得,她坚决不碰,他们说去不得她就不去。
就连最喜欢的编剧工作,她也是偷偷摸摸地,生怕被家里人知道,断了她的编剧生涯。
“气死我了,不管你了,赶紧滚吧,喂不熟的臭小孩。”
温阮也不知道自己在赌气什么,索性买了最早飞南方的航班。
在机场,她回头看黑夜中灯光辉煌的冀城,很美好。
只是,她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呢。
也不知道在逃什么。
*
回到南方,日子似乎又回归平静。
上班、下班、回家。
和唐随意他们几个一起疯,偶尔跟剧组。
闵清跟之前一样,打电话叮嘱温阮一系列事项。
只是没在提有关贺宴辞的只字片语,温阮也没问。
大概贺宴辞已经完美解决。
温阮深吐了口气,继续工作。
那天,温阮在剧组,舅舅电话打进。
嗓音沉重,“阮阮,回家一趟吧。老爷子在重病监护室。”
“怎么会?昨晚我还跟爷爷通了视频,他还好好的跟我有说有笑。”眼泪在温阮眼圈打转,不可置信。
“就在刚刚老爷子突然晕倒,检查结果说脑袋里有血瘀。”
“你爸妈说暂时不通知你。舅舅认为你有知情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