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清瞪温父一眼,“呸呸呸,离什么离啊,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女儿刚结婚就离婚像什么话?你让其他人怎么看女儿。”温阮身体弱,这些年那些个太太夫人,暗里明里都讽刺他们女儿生得再好看身体不好,不好嫁,咬定贺家这高枝舍不得松手。
原本他们一直想要找个机会把话说清楚,固然她再希望贺宴辞做女婿,很多事讲求缘分,她不想被她家宝贝疙瘩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说闲话。
上回想着让两只小的见见面,两人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对付,那这事就此作罢。
偏偏这两小的又决定结婚了,哎。
温父满脸怒气:“贺家人都不要面子,我们怕什么?”
温阮太了解温父的性格说一不二,指不定一会就给贺爷爷他们讲电话了,还真起了纠纷。
贺爷爷一向偏向她,小时候她在外稍微受了点委屈,贺爷爷会把责任归咎在贺宴辞身上,指不准又要劈头盖脸的骂贺宴辞一顿。她做了什么错事,贺爷爷也要骂贺宴辞没带好她。
她跟贺宴辞,又不是真正准备过日子的夫妻。
闹大了难堪,没必要。
她反倒在贺宴辞面前失了底气,毕竟婚前都是心照不宣的各取所需。
况且...
温阮又联想到清早接电话的女人,清亮的眸子蒙了一层晦暗。
心头有股子闷气窝着难受,当初贺宴辞要说他身边有人,她怎么可能答应以这种形式结婚。
这事搞成这样,头疼,她现在得想一想怎么收场。
温阮安抚气头上的温父,“爸你别气,多大点事儿啊,气坏身体不划算。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温阮借故上楼。
打什么打。
温阮把手机放一边。
索性打开电脑写文,在电脑前坐了十几分钟,没什么灵感。
温阮单手支撑脑袋,盯电脑屏幕发呆。
一会,手边的电话振动,手机里电话进来。
温阮回神,看了来电的人,温阮烦闷地心情稍有收敛。
*
贺宴辞的车进温家院子,林婶在外收拾院子。
她眼底一抹喜庆之色,擦了擦手,一边去迎接贺宴辞,一边回头冲屋里喊了一声,“太太、先生,姑爷回来了。”
贺宴辞被家里的几个佣人迎进门,他双手提了礼物没空,身后跟的佣人都是一双手满满的,红红火火的一片,很喜庆。
闵清原本心里那些不愉快,淡了那么几分。
温父坐在沙发上稳如山,只当没看到。
闵清拉了拉他的腰间的衬衫,示意他表个态。
温父脸色沉沉,目不斜视的看前方的电视背景。
贺宴辞把手里的礼品交给佣人,规规矩矩的来到温父母跟前,“爸妈。”
温父没反应,闵清手肘悄无声息地碰了碰温父。
温父冷哼一声,脸瞥一边。
“宴辞来了呀。”闵清笑了笑,“人回来就行了,还带这么多礼物做什么。阮阮到家的时候也带了不少,你们夫妻俩是打算把小家的好东西都搬来我们两个老家伙这里?”
贺宴辞带来的上好的补品和一些难得的珍品。
“妈,抱歉,是我来晚了。”贺宴辞懂闵清的意思,随即赔礼道歉。
“晚什么,还没到晚上呢?”温父哼声,阴阳怪气。
闵清无语瞪了丈夫一眼,女婿客客气气的,明显就是在为自己晚来道歉,哪里有那个意思。
“宴辞,你爸就这性子,你知道的,他没其他意思。”闵清在翁婿两人之间打圆场,清隽的面容上倦意十分。他们也知道,贺宴辞手上那些个项目都是有关人命的技术,稍有不慎就是大问题。
贺宴辞此时在他们面前虽然衣冠整洁,英俊不凡,面上却是藏不住的倦意,闵清想到温阮先前的那些话,不免心疼。
“妈。的确是我的问题,早上有些事耽搁了,没能跟阮阮一起过来,让阮阮受委屈了。”贺宴辞话语诚然,他的余光在客厅环了圈,没见温阮。
闵清对贺宴辞一向满意,就冲他这会诚恳的态度,她不好说什么。
说到底两人都结婚了,一切成了定局,她做母亲的自是希望两只小的好好过日子,闵清心里那点不舒服基本全散,“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你也辛苦了,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吧。”
“谢谢妈关心,都处理妥当了。”贺宴辞谦卑有礼道。
“那就好。”闵清眼尖,贺宴辞余光好几次往四处看,她都有注意到,知道贺宴辞在找谁,随即冲林婶说,“林婶,去看看阮阮在楼上做什么。告诉她,宴辞来了,让她下楼。”
贺宴辞闻言,接话,“妈,不用麻烦林婶。我上楼去找她。”
*
贺宴辞熟门熟路的上楼,
温阮的房门没关紧,留了一条缝隙,隐约听见温阮在讲电话,音量还是外扩的,隐约是个男声,贺宴辞抬手敲门的动作顿下。
符景百:“你发我的稿子我看了,挺好的。”
温阮不信,据她对符景百的了解,他一般说挺好的必有古怪,“真的假的。符老师,我俩什么关系,有什么问题你直说,千万别藏着掖着。”
“让我想想。”符景百手握下巴想了想,他人在剧组,他冲经纪人点了点休息区,便迈步过去,“要说真有个什么小瑕疵,应该是在第三关键人物出现时,情绪渲染层次不够突出。”
“符老师你跟我想一块了。苦于没灵感,放一段时间,再来精修。”温阮懒洋洋的托腮,转悠手上的笔玩。
“我倒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符景百对傍边替他递水的助理说了声谢谢。
“听,必须听!”温阮立马坐端正,拿了大纲本,做好做笔记的准备。
符景百笑了笑,认真分析,“一个人他身份、地位、名誉都拥有了,在世人眼里他是光明受人尊崇的。谁能料到这么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在人群背后是如此黑暗,曾经光明过,走向黑暗的促使点是什么。我个人认为,相比后期黑暗中的残酷,誊写曾经光明美好的时刻,更能凸显他这个人的人设。残酷、接受制裁下又拥有过一颗炙热的心脏。”
符景百一言点醒温阮,她柔和的眸子里划过一丝茅塞顿开的光,“符老师,我懂了!我的人设没有问题,而是弱化了暗与白的冲突感,张力不够,应该抓住人性矛盾从而人设的饱满度,反转再反转。”
“这样更好。”符景百没想那么深刻,温阮的举一反三他赞同。
“符老师yyds!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温阮心情极好,麻溜的记录要点。
“请吃饭?上回还欠我一顿饭,我可还等着呢。”符景百淡笑。
“必须请,一定请。”困扰她多时的难题解决了,温阮整个人轻松不少。
贺宴辞在门外都能想象得出温阮柔和的眼眸里焕发的光芒。
他要没记错,温阮在他面前可没有这么一面,除了在床上要她狠了,她会楚楚可怜的跟他求饶;想要占领主权的时候,她会在他身上大胆的点火,一双眼雾蒙蒙还无辜的看着他,求他满足需求。
床下一副都随意无所谓的端庄模样,在符景百面前就能这么活跃?
符景百聊天有这么值得开心?
不是身体不好吗?还这么激动做什么?
贺宴辞平展的眉心紧了几分。
符景百:“打算什么时候回南方?”
温阮神色微顿,娇容上的笑意收了收,“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好。或许很快。”以贺宴辞的性格,他身边人曝光在她的面前了,应该会找她谈离婚的事。
符景百:“那行。周姐昨天还在念叨你那两盆紫檀,你再不来取,她该领回家了。”
温阮俏皮的动了动眼眸,“正好,我懒得养,周姐姐人美心善的,帮我养个几年,我再去取。”周姐是符景百的经纪人,和温阮的关系不错。
“你的意思,我会传达到位。”符景百淡笑。
贺宴辞听两人在电话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一股子闷气憋在心底。
听温阮这意思,还准备回南方?
他们都结婚了,还回南方做什么?
为了符景百?
呵~
贺宴辞冷笑一声,清冷的面色微沉,他推门而入,动作有些大。
温阮惊了一跳,她听着电话扭头看,原本还以为是她老母亲,没料到是贺宴辞,有些惊讶。
“你怎么过来了?”温阮声音淡淡的。
他身边那人,肯放他过来和别的女人相处,还是一起回娘家?
贺宴辞没回温阮,迈着他一双修长的腿,向她走来,手里拧一个礼盒袋。
贺宴辞一向淡然,温阮猜不出什么意思。
只是感觉气氛怪怪的,这个男人似乎不是很高兴?
有情绪,面色也不大好。
他在不高兴什么?
不该呀。
她并没喊他过来,她爸妈那边她做好了思想工作,不会找贺爷爷说这事,更不会找贺宴辞麻烦啊。
他的金屋藏娇跟他闹别扭了?
所以过来找她麻烦了?
这样啊,很好,不好意思,正好她窝了一肚子气没处发。
他们俩决定结婚前,她明确问过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那时不说,这会儿来她面前找事情,她就不是个好脾气的。
说句都损面子的话,他金屋藏娇的女人,他再稀罕,在她这里也不过是三。
符景百听到温阮那边气氛似乎不对,他在电话那端问:“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