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竟越来越大。
“这次被赶上山的人里,原本还有村头王家的姑娘。人家本来早就已经定好了亲事,只等今年冬天就过门的,谁知那些人却说王家这两年赋税没交齐,将人姑娘就这么给拖走了!”
陆长风一惊,下意识的问:“此人如此嚣张,掌柜的,你们村子里之前就没些个读书识字的秀才吗?写了状子上京去告御状啊!”
老掌柜越哭越激动,听他这么一问,又将哭声拔高了一个腔调,哀戚戚的说道:“这周大人是当地的活阎王,他曾放过话出来,说是就算我们上京去告御状,他也是不怕的。他京中有人,我们到不了上京,就会先落在他的手上。若是被他抓住了,那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谁敢这么做啊?”
“再说了,我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此地,家里祖宗八代都埋在这儿呢。若是我们当真走了,那周大人可是会叫人刨了我们祖坟的!我们怎么敢走啊!”
“混.账!”容郡王沉着脸骂了一声,怒道,“这世上除了皇上,有谁能随意诛别人九族?这周显宗算是个什么东西,竟也敢说这样的大话?”
一边的葛清秋,此时也感慨道:“我以前只听过山高皇帝远,在那些边陲之地有这样的事倒也不算奇怪。但说起来,肃州距离上京其实已然并不算多远,这位周大人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看来的确是朝中有人撑腰。”
“长风,此事你打算怎么办?”
男人冷笑:“怎么办?既然那位周大人连容王爷的名头都敢借,那我自然是要去会会他的!我倒要瞧瞧,他背后到底是何方神圣!”
……
深夜,肃州太守府。
周显宗今日和几个好友喝了一天的酒,回到房中时,头已经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他用身体的本能推开房门,刚想歪头躺倒睡觉,黑暗中,一个男子清冷的声音突然传入了他的耳中。
“周大人,好兴致啊!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竟叫你高兴成这样?”
“谁!”
周显宗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正预备要喊人进来,忽然,床头的灯被人用内力点亮,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庞,随即映入了他的眼帘。
“周大人怎么记性这么差?本王记得去年周大人回京述职之时,还到王府来给本王送过肃州特产呢,怎么这么快就把本王给忘了?”
陆长风正优哉游哉的坐在桌子边品茶,一脸从容的模样,嘴角甚至还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周显宗却在看清他脸的那一瞬间,陡然清醒了过来。
当下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三步两步走上前跪下,诚惶诚恐道:“郡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呵!”容郡王轻笑,一边慢悠悠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怪罪?不敢不敢,周大人是这肃州城的地头蛇,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本王不过就是个客人,怎么敢怪罪周大人您呢?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