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灰暗的大学生活

    如果说童年的如歌还懵懂无知，少年的如歌已学会如何疏解自己的情感，她偷偷写起了少女日记，将自己的情感统统宣泄到日记本里，考上大学前她写了五大本厚厚的日记。日记里的主角仍是金波，尽管他们不再同班，她还是能通过小学好友红梅得知他的一些消息，虽然连见面都很少，她依然满心满眼里都是他。这样的状态下，虽然如歌的学习成绩依旧很好，但她出现了明显的偏科，数学成绩一骑绝尘，遥遥领先其他科目，尽管金波不再向她请教数学难题，但习惯太可怕了，可怕到停不下来，最终高考时如歌的数学成绩考出了145分（满分150）的高分，她被省内的一所知名海滨大学录取，据说学校与海边只有一路之隔。而她的小学同学金娜、红梅因为成绩不好选择早早退学，成了工厂里的打工妹，金波也只考上了一所三年制的职业学校，他们渐行渐远，各自奔向了不同的人生道路。

    在爸爸的建议下，如歌选择了据说就业前景很好的法律专业，并独自乘坐绿皮火车，经过将近10个小时的颠簸，终于来到了这所海滨城市。下了火车，带着厚重的行李箱，如歌坐上了直通学校的海边观光双层公交巴士，她选择了上层，视野开阔，巴士缓慢行驶在海滨柏油马路上，她第一次看到了大海。那天，海风特别的大，海浪迎面而来，一波接一波的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好像要冲破礁石，冲向巴士，看的人惊心动魄，这种场景对小镇来的如歌来说是新奇的，她有点兴奋，也对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充满了期待。

    巴士站到了学校的那一站，她随着陆续下车的新生们步入了美丽的大学校园，并经过学长的热心指点，找到了新生报到处。迎新的学长热情的带她进行报道，分配宿舍，领取被褥，经过一番折腾如歌终于安顿了下来。

    她有点紧张，毕竟到了一个新的地方，缺少安全感在所难免。而且她发现这里的学长都是说纯正的普通话，没有经过正规普通话训练的如歌，开口讲话都带着家乡的口音，且语速过快，容易让人听不懂，几次三番，她有点不敢讲话了，跟舍友们讲话也有点怯怯的，6个舍友，只有她和另一个年龄稍大的姑娘是省内的，讲话也带点口音，其他4人均是省外的，普通话也大抵过关，为了能跟大家顺畅沟通，不被别人嘲笑那蹩脚的发音，前三个月如歌苦练普通话，在没人的地方，她大声的读文章，自己和自己对话，三个月后她也能说上纯正的普通话了，语言终于过关，如歌渐渐适应了大学生活。

    她终于鼓足勇气要去参加大学里的各种协会的时候，才发现，她除了学习成绩还算过的去，没有任何的专长，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任何一个协会收她。在优秀同学众多的大学校园，她更沉默寡言了，班委会竞选她也没有勇气参加。她唯一拿的出手的学习成绩，也因为专业枯燥，加上大学宽松的学习环境，也越来越普通，再加上相貌平平，她变得更加不自信了。

    教授她刑法课的是一个刚研究生毕业的新老师，他长相普通，带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衣着朴素，刚开始授课的时候还有点磕绊，不太自信的样子。如歌判断，他应该也是从小镇走出来的金凤凰，在大学时代，家境贫寒，长相普通，学习成绩普通，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学生，像极了现在的如歌。

    大学时期，大部分人都不富裕，日子过的窘迫，而如歌更是如此，她除了家境普通，沉默寡言的她也没有要好的同性朋友，因为心里一直有金波，也没有谈男朋友，光靠写日记也无法排解心中的苦闷，她的大学生活大多数日子是灰暗的。

    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改变，也曾试着放下金波，去接受曾经暗恋过自己，像自己一样普通的男同学，起码有人和自己分享生活见闻，也能排遣内心的寂寞，可金波就像一根长在她身上的刺，想拔就疼，可能是金波在她心中的形象太美好了，是普通的自己终其一生也无法追赶上的，所以她想拥有，而不是追加一个普通的自己。普通追赶美好，在还有力气去追的时候，她恐怕拼了命的也想得到吧，哪怕像夜空中燃放的绚烂的烟花，只能暂时拥有。

    大学假期的时候，如歌回到小镇，她鼓足勇气托人叫金波和她见面，金波倒是来见了她，但对她语气冷硬疏离。如歌心如刀割，她只不过是想见他一面，再也没有其他要求，这么多年的同乡，哪怕是一个普通朋友也不该被如此对待吧！或许，金波是知道如歌一直默默的喜欢着他，他是有恃无恐吧。

    如歌和金波的第一次正式会面，大大打击了她已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心灵，她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心里的这点美好也不能保留了吗？这样可怜的卑微的活着是那样的痛苦，可是，作为长女，她曾是爸爸的骄傲，是弟妹的榜样，她不能任由自己沉沦，她身上还有责任，父母依靠她，弟妹敬爱她，她唯有坚强起来，逼自己斩断那微弱的像丝线一样连在金波身上的情丝，她流着眼泪烧掉了和金波相关的所有日记，为了一个毫不在意自己的男人，赔上几乎这么多年所有的情感，太不值得，还好，自己醒悟的还不算太晚。

    除却金波的事，假期生活相比学校还是幸福的，家人的温暖渐渐暖热了如歌的心。奔波在外的爸爸特地回来带了好东西让妈妈做给她吃，甚至他还亲自下厨做一些如歌爱吃的菜肴，弟妹也都乖巧可爱，尤其是最小的弟弟更是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如歌心里酥酥的，被人需要，被人疼爱，被人认可的感觉是那样美好。

    如歌下定决心，哪怕自己纵然平凡，但还是要有追梦的勇气，哪怕为了家人的殷切期盼，她也要做更加美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