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武换了身不起眼的皂衣,带领七八个相同装扮的不良人,穿过密如蛛网的小巷,以最快的脚程在日落前赶到了修政坊。
这里的环境相比远离皇城的东、西、南三个方向都较为清净,周围遍布着朱门青瓦的留后院。来自边疆的节度使每年都要进京觐见,这些留后院便是他们居住的临时宅邸。
欧阳先生的住所与这些留后院有些距离,因在天子脚下,有禁军在周边把守,即使他身为不良人,也从未来过这片领域。符武一路打听,好不容易找了过来,却发现此处不似那些保守低调的留后院,门前宾客满至,不少身穿锦缎的仆从携带重礼在大门前徘徊。
对面一个小小的茶棚,随意用青布所搭,连旗子都像是青衫上扯下来的。与这贵胄之所格格不入,偏偏坐满了人,摊主手忙脚乱,一个不小心还打翻了茶水,溅在客人身上。
躲在墙角的符武眸光一闪,发现那摊主随风飞舞的长髯裂开一缝。
他等了片刻,待人流稀疏后坐进茶棚。
被客人谩骂的摊主显然并不在乎,抖了抖空空如也的茶壶,叹气道:“你终于来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满城都在缉捕你,我若帮你,就是在与朝廷为敌。”
段震无所谓的坐下,勾起笑容,露出一口雪亮的牙齿:“我本想去酒楼蹭饭,却无意间得知二夫人是欧阳先生的女儿。真凶那么着急的除掉欧阳先生,说明他一定知道什么秘密。我们要趁县丞动手之前找到线索。”
不远处缓缓走来应援的不良人,“你不怕么?”符武捏起茶盏。
“在我穷途末路时,没想到居然有人还关心我的案件,愿意还我一个清白。”他为符武再次蓄满茶水。
“如今才知道,不良人中也有好人。”
符武眉尖一跳,趁同袍到来之前,急忙掏出那块碎玉:“这是什么?”
段震瞟了眼对面的朱门,悄声道:“是从那女人手里拿出来的,我怀疑是某件玉器的一部分。比如玉壶、玉佩什么的?”
段震转身卷起旗子,准备收摊。
一直镇定喝茶的符武突然摔破瓷碗,“我认为对你来说,还是躲在大牢最为安全!”
不良人们见头儿已经开始行动,全都抽出铁尺冲了上来。
段震没有防备,被一拳击飞撞上土墙,滚滚烟尘下,他灰头土脸,却丝毫掩不住眉梢眼角的怒意和绝望。
“你竟然出卖我。”他愤恨之下,抄起滚烫的热水抛向符武,其他人都侧身躲避,唯有符武举起手臂,任由热水烫在身上。
等他放下手臂时,一群不良人们追赶段震朝着后院方向而去。
段震足尖轻点,宛如蝴蝶般飞了进去。面对两丈高的白墙,不良人们见头儿久久未至,一人赶去报信,两个人半蹲下来,托起手掌帮助其他人攀上墙壁。
符武径自走到院门口,掏出官府腰牌:“不良人查案,免通报,带我进去。”
那家丁丝毫未动,瞥了眼仍在排着的长队,冷笑数声:“瞧瞧,四方节度使派来的仆从尚要等老爷批准才能入内,公平起见,你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要去尾部排队。”
“你们老爷的尸体在官府殓房,我来之前已征得过他的同意。”
他说着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独自踏进宅院。
管家听闻欧阳先生死讯,惊骇之下容不得他悲伤,立即潜人安抚节度使的仆从离开,在符武的要求下匆忙带他去见欧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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