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她道:“为了报复而毒害拯救黎民的大英雄,这就是所谓的——神。”
“神,也是凡人飞升而来的。”我叹了口气。
“逢蒙本来打算把这个秘密告诉夫君,但当他看到夹菜给夫君的我后,那时候,我没有戴面纱,他对我起了歹念,把这个秘密咽了下去。等到夫君带着众弟子上山打猎时,他以生病为由留了下来。“她的眼眸充满了怒气。
“天帝命我下凡平灾,把我困在凡人的身躯,禁锢了仙力。”
“逢蒙把秘密告诉我,威胁我说,后羿留恋凡间还不愿吃不死药。但天后是不会放过他的,他早晚都得死,不如让我从他。”她咬牙切齿道:“这个禽兽不如的人!”
“我吃下不死药,这是逢蒙做梦也想不到的。”
“等夫君回来时,我肉身已死,扶摇直上。逢蒙在村民中散播着什么,他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越飞越高,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
山窟在她的怒气下剧烈晃动,翻滚的碎石砸落结界上又反弹出去,外面的众人手忙脚乱。天兵们把太白围拢在中央,他全神贯注的念动炙炎术,在头顶悬浮着越来越大的火球。
“他准备击碎结界。”另一个我道:“杀了我们。”
我转过身,扫过那些不再熟稔的面颊。“天帝命曹格毁灭晞月村后,他仍然难以安枕,只要当事人还活着,她就有可能在女娲娘娘的面前倾诉这个秘密。”
“你是说,月桂叶和眼泪都是假的?”
“你不是证实过了吗?哪怕你实现了凡人的愿望,拿到的也是带有魔气的眼泪。银祈只是个幌子,天后收买金蟾在原材料上做点手脚,这样太阴星君就无法炼成不死药,她只能亘古留在广寒宫,以平复她心头的仇恨。”
冰冷的双手覆了上来:“金蟾拿到的是月桂树的眼泪,银祈是树的一部分。”
我长长叹了口气,发现自己的身体充实起来。
“母亲,血月形成,你可以召唤魔族踏平天庭。”魔童抓紧她的裙摆飞了起来,形貌涣散,只剩下巨硕的脑袋:“可你,可你为何把能量都传给了她?”
“糟了!”太白从消散的结界外闯进来:“月常啊,你本就是星辰司的掌药,天帝从你曾经的宫殿收集起来的最纯净的魂魄,你本可以不探寻这些秘密,用最初的善良净化掉心魔。”
沈星辰已经摘下面具,一步步向我走来。
“对不起,怪我没能早一点猜出你的身份。”他轻柔的声音道。
沾染魔气的双手不愿触碰他的脸颊:“山河之上,银汉迢迢,天下之大,竟再也容不下我们。”
“我日日在晞月村遥望着你最爱的繁星。”他道:“砍断银祈树就能代你赎罪,等你恢复自由之身,我们终能相见。“
他手里的长弓燃烧起来,“我会保护你的。”
“这算什么狗屁天庭!”容华的耳朵微微晃动:“主人,你现在是最厉害的魔了,如果你原谅我,我愿意陪你去魔界做个魔物,只要你让我陪在你的身边。”
太白的身子晃了晃,从袍袖中缓缓抽出斩神锥:“没错,你有杀天帝的能力,平复你心中的仇恨。可冤冤相报,天下波澜再起,三界开战,不仅天庭受创,凡间亦生灵涂炭。”
“凡人祈求天神的庇护,因为神是他们的信仰。”我甩动袍袖,走上前:“为了掩盖不死药的真相,屠杀自己的子民,把魔族的精神游丝注入银祈树内。等我成为母体之后,让我帮他铲除昔日的知情者,再让我自行走向灭亡……”
“错了,就是错了。因为没受到应有的惩罚,才会纵容罪行继续蔓延。”
容华拿出修补过的药杵:“天庭尚且这样,又能给凡人带来怎样的信仰?”他恨恨道。
太白的手颤抖了好一阵,“我仙龄将满,最后的职责就是维护好天庭秩序!”
我压制住体内汹涌的魔气,像是无数厉鬼等待着从地狱重获自由,可我看不惯他的作风,禁不住横扫出手掌,他身后的天兵像断了线的风筝,撞击在岩石上,化为金色的尘埃。
他展开身形,与迎面而去的容华陷入激战。
沈星辰的右手正幻化出当年那支可以杀死天神的羿箭。
当他射出这只箭的时候,天地间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拦我们了。
可我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曹格的最后一句话:“三千年前,我做了一件错事。可是我不曾后悔,在世人的眼中,英雄得到了公平的对待,自私的妇人也受到了惩罚,这就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你不仅是世人心目中的英雄,也是我的夫君。”我按下他手中的羿箭,他怔怔凝视着我。
“英雄,不应该被蒙污。”我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