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凌乱的盖住了半边脸孔,但是苏承欢怎会不记得剩下的半张脸孔,居然是青楼一别,就不曾谋面的井旭东。
苏承欢脑子里跳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怎么会在这”,随后紧跟而上的第二个念头便是“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等她多想,苏老爷匆匆而至,看着半身是血的井旭东,脸上先是一喜,后是一惊,接下来是急的满头大汗:“怎么伤的这么重,请大夫,把苏城最好的大夫都给我请来。”
听苏老爷这语气,井旭东尽然是友不是敌,蓦地,苏承欢心底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她视井旭东为这陌生世界里唯一一个值得交心的男性朋友,若是到头来井旭东是苏家的仇人,那这份友谊,也就只能到此终止,苏承欢肯定会觉得遗憾。
如今苏老爷好似十分的重视井旭东,看样子井旭东非但和苏老爷认识,还和苏老爷交情不浅,只是,为何从未听他说起过,难不成是她上山的那个把月中,井旭东才和苏府因为生意往来,进而和苏老爷有了交情?
苏承欢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井旭东,知道所有的疑问,猜是不管用的,只能祈祷井旭东平安无事,醒来后一一给她解惑了。
因着他伤的极重,身子不能搬动,所以苏老爷只能让家丁小心的抬了井旭东上苏承欢的闺床,霸占了苏承欢的地盘。
这张床,怕是十五年来,第一次沾染到男子的气息吧,倒也算给它开了荤,还是一盘鲜血淋淋的荤菜。
苏承欢被喜鹊刘妈妈安排去了另一间空置的房间,紧挨着苏承欢原先的房间,一晚上,她都没法入睡,既是担心井旭东的身子,又是因为隔壁屋井旭东吃痛的呻yin,断断续续的响了一晚上。
瞧着天际渐渐吐了鱼肚白,苏承欢也没心思补个眠,翻身下床,洗漱穿戴妥当后,先去看了陆氏。
陆氏还好,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见着红色的东西觉着难受外,一切如常。
陪陆氏用了早膳,她辗转从喜鹊口里打听道,那个男人尚未清醒过来,发着高烧,听说喊了一夜女人的名字,但是守护的大夫,不肯将那女人的名字相告。
“那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喜鹊略狐疑的看了苏承欢一眼,好奇她为何对一个陌生男人如此关心。
“大夫没说,只说伤口太深,搬动不得,怕是要在小姐闺房调养个十天半来月,既然这么说活,应该就是没事吧!——小姐,你认得房里的公子?”
苏承欢倒并不隐瞒她:“以前在逍遥窟,有过几面之缘,谈过几次话!”
苏承欢知道喜鹊聪明,所以若是撒谎说没有,反倒更引了喜鹊怀疑。
她于是大方承认,不过却把和井旭东相识的地点,由私底下,搬到人多的光明处,免得喜鹊往男女情爱方面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