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负手站在檐下,遥望着大殿上雄伟的屋脊,寒风中隐隐有梵唱之声传来,天地间充满了古老而庄严的神秘。
朱七七还在佛像前叩拜,持礼甚恭……
林一凡已感觉到有人走过来,但他并没有转头去瞧,在这庄严而神秘的天地中,他又不觉神游物外。
无论谁到了这里,都不禁会油然生出一种摒绝红尘,置身方外之意。
出尘与修行,不外如是。
来的是个长须长眉,不怒而威,身穿锦黄色袈裟的老和尚。
“李檀越?”
林一凡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他一眼,百晓生既然在少林寺,他认识自己也并不出奇。
林一凡笑了笑,揖礼道:“心湖大师有礼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林一凡有礼有行,这老和尚当即也鞠了一礼,却是面色凝重地道:“李檀越有礼,在下并非掌门方丈,而是心眉!”
“心眉?”
少林如今管事的都是心字辈弟子,要论好感,林一凡对心眉好感更深。
林一凡笑道:“原来是少林寺的护法大师心眉大师,失敬失敬!”
心眉这人佛法高深,从来不愿枉造杀孽,一个人就算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不得不杀,心眉也会在以金刚手段对付他之前,再一次查明真相,免得自己枉杀好人,这样的人,实在是让人恨不起来。
心眉大师长长叹息了一声,漠然无语。
林一凡笑问:“大师为何叹气?莫不是认为我不是个好人?”
心眉大师摇头!抬手挥掌,脚下落地生根,摆了一门十分精妙的武功起手,道:
“出家人不该妄加猜测,不是亲眼所见,万万不可妄言,佛门清静之地更不谈杀生,无论你是不是好人,檀越你功力深厚,只要能冲得出老僧这小小的罗生门,老僧便心悦诚服,甘送如仪。”
一件喜事,总会让人心情愉悦。
一件很好笑的事,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林一凡觉得好笑,残血遇上了满血,倒是瞧得起自己。
林一凡摇了摇头,手掌自中庭而出,轻轻抬上心眉的手掌,顿时只觉心眉此时就如铜墙铁壁一般,如铁如墙,厚重坚实。
林一凡并不慌忙。
直道:“大师,不知百晓生可在寺中?”
心眉大师道:“出家人不打妄语,寺中确有一位叫百晓生的檀越坐客。”
林一凡心中微微一喜,暗叹果然没有找错地方,同时手掌一拉一带,如穿花蝴蝶一般,绕过心眉大师的两只手掌,一掌拍在了他的心口之上。
没用多大力,但心眉大师这门功夫却已经破了。
林一凡笑道:“大师!无论好人还是坏人,总不能信人一面之词,何不让我和他当面对质,探个水落石出?”
心眉皱眉沉思!
百晓生入少林已经半年,谈吐行事光明磊落,有豪侠之风,不像个坏人,和师兄弟们相交慷慨,多半是信他的。
可林一凡在刚刚交手之时已经留手,心眉感受得出来,只觉此人却也不差,莫不是两人间有什么误会不成?
心眉沉思了好一会儿,上前引路道:“还请檀越跟我来!”
林一凡叫上朱七七紧跟其后。
心眉见此,眉头先是一皱,转瞬却又松开,只低头在前引路。
积雪未化,但一道上都有扫地僧人在铲雪,地面虽有微冰,但三人都有武艺在身,步步宛如生根,平稳异常。
心眉大师带着两人前走,一路直走,没一会儿,就到了一片绿油油的竹林之中。
竹林四季长春,傲然而立,纵然一时被积雪压弯了腰,待得雪过天晴,又能恢复如故。
竹林中有个被积雪掩盖住的亭子,亭子两旁埋了厚厚的积雪,亭中却升有火炉,炉火烧得正旺,两人正温茶下棋。
右面的是位相貌奇古的老和尚。
左面的是位手拿判官笔的青年男子。
普天之下,能和少林掌门心湖大师对坐下棋的人,除了这位百晓生之外,只怕已寥寥无几。
百晓生,久闻大名啊,今日终于得以一见。
朱七七见此,不由愤愤不平的道:“这少林心湖真是太瞧不起人了,我还以为他在深修佛法,一时抽不出时间来见人,没想到竟然是在下棋……”
心眉心中稍稍有些尴尬,叹息道:“师兄下棋之时,天底下少有事能让他终止!”
爱好这种东西,向来只有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