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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又惊又喜,一时之间却难启口。向思明笑道:“这有何为难的。罢了,不难为你,待姝儿过门时再改口吧。墨白,二叔问你件事,倘若二叔有事需你相助,你会坐视不管吗?”
墨白愣道:“二叔所问何事?既是二叔开口,必定是尤为重要之事,我也定然不会回绝。”向思明苦笑道:“那若你帮了二叔,此事可能会让你相熟的另外一些人……罢了,二叔随意说说而已。”
继续赶路时,就快要天黑。墨白一直犹豫着想要跟他打探梁晴之事,还未来得及开口,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转眼之间,一群人马便如旋风一般冲了过来,从装束看,似是马匪,却又不像马匪。他们将二人团团围住,为首之人耀武扬威,怒吼道:“你们二人这是从何处而来,又打算去往何处呀?”
墨白正欲答言,向思明质问道:“尔等又是何人?”为首之人狂笑:“这还看不出来吗?留下买路钱,便饶你们不死。”
墨白在向思明耳边低声说:“这些人并非马匪。”向思明微微点了点头,道:“各位英雄,我二人有要事缠身,出门太急,也未带多少银两,还请借道一行。”
“不留买路钱,那便留下命来。”为首之人一声吆喝,众人便杀了过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墨白与向思明在雪地里迎战众敌,直杀得对方落花流水。
“二叔,您先走。”墨白担心纠缠太久,会于己不利,于是替向思明挡住敌人,试图让他先走一步。谁知,他话音刚落,忽觉察被人从背后刺了一剑,回头一看,只见向思明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二叔,您……为何……”墨白满眼惊恐地望着向思明,向思明咬牙切齿:“对不住了,要怪就怪向思安。他本就不该派你随我一道前往唐崖。”
墨白无力地说:“您打算……背叛……王爷?”向思明眼里闪烁着残酷的笑:“当年父王本就打算将王位传于我,可他从中作祟,改了父王遗嘱。王位本就属于我,是他抢走了属于我的东西。如今时机已到,该还给我了。”
“您……如此行事,就不替姝儿想想吗?”墨白自知今日难逃一死,故临死前想要了解真相,否则将会死不瞑目。
向思明苦笑道:“姝儿虽因你而伤了双腿,可那也是拜覃良顺所赐。向思安不替姝儿报仇也就算了,可还将他当成座上宾,一笑泯恩仇。既是如此,我便只能出此下策。待我夺回王位,定要杀光茅岗覃氏一脉,以及所有土民,一雪前仇。”
墨白听了此番言语,才明白这么多年,表面似乎已与他很熟了,可如今想来,似乎又从未真正看清过他的真面目。
“墨儿,我已与百里土司结盟,他将助我夺回王位。你若答应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后,姝儿与你成婚,咱们就算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待我百年之后,你便是桑植土司王爷。”向思明满脸阴沉,“若是不答应,今日此处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墨白半跪于雪地之上,面色痛苦:“二叔,趁如今尚未铸成大错,我劝你赶紧收手吧。”向思明冷笑:“为何要收手?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你答应我,我便不杀你,届时与百里土司里应外合,大事必成。”
墨白这才明白他在桑植还有同谋,忽然使出浑身力气,从雪地里拔出利剑,却被向思明一脚踹倒。向思明拿剑指着他,怒吼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下大势已定,你为何仍执迷不悟,还非要逼我杀你?你方才已答应我,若我需你助一臂之力,你定然不会拒绝。”
“执迷不悟的应该是你,你若不知悔改,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墨白被他拿剑指着,动弹不得,却仍打算劝他,“二叔,您打小便看着我长大,视我比亲生还亲,我也将您视作父亲一般。若您今日定要杀我,我宁愿以死来让您回心转意。”
向思明缓缓摇头道:“此事已成定局,想我回心转意,除非我死。”
“姝儿若是知晓她父亲竟会做出此等恶事,往后该如何做人?”墨白此言似是戳中他内心,顿了顿,却又冷笑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姝儿既生于此,那便是她的命运。”
“勾结贼人,死不足惜。”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怒喝,紧接着便见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向思明大惊,情急之下挥剑刺下,墨白迅疾躲开。他又打算刺出第二剑时,却被来者一刀挡住,顿时被震得一连倒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阵脚。
墨白看见马背上之人竟是雁南飞时,不禁大笑起来。也该是他命不该绝,多亏雁南飞及时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手握寒铁宝刀,左右砍杀二人,再无人敢近身。
向思明知悉雁南飞寒铁宝刀厉害,故也不敢近身拼杀,只能叫嚣:“杀了他们,万万不可让这二人给跑了。”
雁南飞没想到受他尊重的二叔,竟变得如此之坏。他打马过来,寒铁宝刀划了个圈,近前几人便呼呼地跌下了马背。他朝着墨白伸出了手,而后将其拉上马背,拍马飞奔而去。
“给我追!”向思明见状,又惊又怒。他万不可放这二人回去,否则定会给他的宏图大计带来灭顶之灾。他随即也翻身上马,一路追了过去。
雁南飞朝背后看了一眼,见追兵紧追不舍,于是双腿一夹,坐骑便嘶鸣着往右前方的小径奔了过去。墨白受了伤,马儿颠簸时,痛得他龇牙咧嘴。雁南飞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疼痛,让他再忍受一下,很快便可摆脱追兵。
话虽如此,可真要摆脱纠缠谈何容易。坐骑忽然脚下一滑,二人瞬间被掀翻,腾空而起,坠落在厚厚的雪地上,随后滚落山崖。
向思明追至此地,望着路边一望无际的山崖,脸上现出一丝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