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岁节（下）

    “可是，为什么是我呢？那么巧就救了我。”

    “这可不是巧，逃难的难民那么多，走那么远那么久，活下来，还能走到这里的，能有多少。你又是外边来的，在这里的身份干干净净。所以暗主将你带回来，只要过了墓道，就算他没看错人。”

    我早该知道，这世间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救赎。可当师傅说出这番话，我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些失落。但我到底在失落些什么，我也说不清。

    “而他将你扮作男子的模样，是为了阁中人不多言语，你行事也方便，石鬼和地蛇这两人只教男子，想来过不了多久，你就能见到他们。”

    离开时午城时，赤燕师傅给我买了一串糖葫芦和一罐蜜饯，她说:“大过节的，吃点甜的东西，挺好。”

    回到偏阁时，还是一派冷清的模样，我很想问师傅为什么暗阁都不过岁节，但我没有问。不过，自然是有道理的。不说，自然是不想提及。

    不晓得玩世公现在在哪儿呢，他一个人会不会怪无聊。正想着他，窗外就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拍了拍窗，再跳到门口，推门进来说:“这两天在厨房打杂，嫌弃死我了。”

    只见他脸上手上都是灶灰，头发乱糟糟，十分滑稽。我笑他:“怎么，被月容姨赶出来了？”他白了我一眼，夺过我手上的蜜罐，把手往身上揩了几下后就把蜜饯捻出了往嘴里放，吃完还咂咂嘴说:“不错不错，甜的刚刚好。”

    “我来就是跟你说一声，明天就该你去厨房帮忙了，你可小心月容的坏脾气，手脚不利索她拿锅铲敲你。我走了，蜜饯你尝过了吧，我也带走了。”

    “知道啦，玩世公，少吃点啊，小心你牙！”

    第二天还没亮，我就收拾妥当去了厨房。

    月容姨正在包饺子，见我去的早，立刻安排了活儿给我做:“饺子我马上就包好了，你去看火，注意着火候别把水蒸干了。”我点点头，坐到灶前添柴，估摸着她包完剩下的馅儿的时间，控制着火候的大小。等她把好几屉饺子放上锅开始蒸的时候，水刚刚沸开。

    另一个锅里的粥也快好了，我跑过去盛起来晾着烫气儿。等饺子蒸好，就可以分好放在各个食盒里送去给暗阁里的人。

    “叶长风，你呢，把这些送去暗楼，剩下的我去送。”说完她就将两个食盒重在一起放在我手里。

    暗楼离这里说远也不远，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暗楼一共三层，楼中多是各式藏书和铁器，霍衍空的房间在第三层，霍翎的房间在第二层。我先走到霍翎的房门前，敲了敲门，没人应，喊了两声，还是没人。想来应该暂时不在房内。

    打开房门，阳光从竹窗外洒进来，梳妆台上的晶莹珠玉泛着柔和的光亮。我把东西放在桌上，正准备转身离开，霍翎就从我身后绕到我身前，嘻嘻笑着说:“哎呀，这里面的东西该不会是你做来报复我的吧？”不过她好像并没有要我回答的样子，只管自顾自的打开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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