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入瓮

    空落落的院落里有石桌石凳一副，上面堆着一层层的枯叶。

    “我这儿啊，太偏僻，平时没什么人来。”他一边打开房门，一边说着，干哑的声音倒十分合这荒凉的地景儿。

    屋子后背靠山，两面墙上的窗户都开着，倒也宽敞明亮。屋内陈设多是木或石质，绝少金玉，别有一番古朴沉静的韵味，和他本人森然的感觉很不一样。

    “染前辈，您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这儿吗？”总得找点什么话说。

    “是啊，月容倒是每天都会来。我的宝贝们都认识她。对了……来，给你看看我的爱宠。”他招手，黑色纱衣随着他的动作一摇一晃，怕是因为他的身形太过单薄。我跟上去，他走到一副山水图面前，取下图后墙上赫然出现一扇暗门，他扭转门把，暗门咔咔作响。他走进去后招呼着我:“来吧，我带你瞧瞧。”

    我再次咽了咽口水，跟了上去。

    原来门后是一段走向地下的石阶，越往下昏黄的烛火越多。我想起刚入暗阁时进入的墓室，墓道里的烛台和这里的一模一样。

    染越整个人笼罩在黑纱里，浸在昏黄的烛光中，不似世间人。

    走到最后一阶，向右转弯就到了地下室，地下室最中央的地方有一个矩形高台，上面放着一个刻着繁复的莲花纹饰的黑色棺椁。室壁呈规整的方格网状向内凹陷，用厚石板砌的很牢，方形凹面里放满了大大小小颜色不一的陶罐。

    “染前辈，这棺椁……”

    “里面没人，一会儿你就知道这是做什么的了。”

    染越走到离我们最近的土陶罐前，说:“你看着就行，千万别轻举妄动。”我点头，绝不多手多脚。

    他拎起开了许多小孔的罐盖，里面伸出两只长长的触角，不好的预感从我心里升起来。

    当那只蛊虫完完全全把头伸出来后，我真的很想拔腿就跑。

    拇指大的虫脑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眼球，两只触角下是黑洞洞的嘴还沾着半透明的黄色黏液。我看不见虫身，但是罐子里发出沙沙的响声，我就知道其恶心可怕程度比起虫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染越很满意似的笑了两声，说:“你说它可不可爱，在别处你可见不到这稀罕物儿。”我努力扯了扯嘴角:“确实……稀奇。”面对这蛊虫的这副尊容我打死说不出“可爱”二字。

    “来，还有这个，这个可就厉害了。”他把蛊虫驱进罐里放上盖子后猛的拉住我手臂向前走，我才看见他的手就像枯树枝一样粗糙干燥，指节上还有很深的几处刀痕。

    走到一个血色的扁形大陶罐前，他打开罐盖挥手示意我凑近点，我微微俯身，一阵迷烟袭来扑我个猝不及防，但我还是在那一瞬间及时闭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避开了大部分迷烟，还是有一小部分吸入了身体。药力凶猛，我意识逐渐散乱，染越变成了一团黑色的烟雾遮住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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