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看到那些东西,据我所知致幻不会是这样的情况。”
卡莉这才终于不卖兜子,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解释给我们听。
原来,尸香魔芋本身就存在致幻的毒气,外加上骨女长期修炼幻梦,饲养尸香魔芋的肥料几乎全是致幻液,因此在我们晕倒的时候,她操控了我们的梦境,让几人梦见自己曾经最害怕最不愿意去面对的景象。
但是我看了看几人,他们的脸色并不好看,先不说秦杰和莉雅怎么样,老花和音的脸色明显黑了一片,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婆娘拉进厕所里暴打一顿;的确,十年前的事情,我们当中没人想去面对,这骨女毫不知情下让她们再次去面对当年那惨状,硬生生把心里头藏着的那根刺给挑了出来,想必换成谁都无法接受吧。
虽说此行是来拉拢骨女的,但是眼下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外加之前明显故意引诱我们去温室的行为来看,骨女的人品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你知道,你知道当年死了好几百号人,我们为忘记此事花了多久才逐渐平息下来的吗?!你一个不知情,去偷看我们的梦境也就罢了,还让我们去再经历一遍,你特么也配做魔导师?”突然如此愤怒起来的老花我还真不是常见,看这架势,估计局势不太明了。
秦杰和莉雅看到这状况瞬间忘了刚才的不快,也警惕了起来,一句话都不敢冒出来。
而我看这卡莉似乎明白玩笑开过了,预感事态不对,急忙跟花姐等人道歉,称自己并不是故意的,只是真的不知道花绮玲以前的经历有这么瘆人罢了;我心想这厮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在幻境里跟我扯犊子,现在突然见风使舵,果然是本性暴露的一览无遗。
音也是一脸的严肃:“你可知,我们此行来的目的?”
卡莉满脸的尴尬看着几人:“我知道,组队开黑嘛,我答应的,明儿早,哦不,后天就出发,如何?”
花:“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威胁你。”
一百八十度大聚变的换脸现场,就在前两分钟我还以为老花真的准备干她了,谁知道原来不过是找了个理由来吓唬吓唬这个骨女罢了,趁机让她加入队伍,把我们整了一遍,还不得整回来啊。
而我们这一行人这才终于松下了口气。
秦杰:“刚才的纸片人,是你的杰作?”
花绮玲:“她就是骨女,人称噬魂者,擅长剪纸人,操控纸人。”
莉雅:“不对呀,区区一个纸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不科学啊?”
音:“想必是药物的作用,你们中了幻术,只是被这纸人加大化了影响,不是纸人变的强大,而是你们一直都出于沉睡状态,本身就没有什么气力来对抗。”
说着莉雅瞄了秦杰一样:“这幻术比你那个强得多。”
“我回来了。”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我们身后,我们一群人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带着半边脸面具的女子背着包袱站在我们身后。
“你不是那个谁?!”我瞬间想起来在幻境见到的那个女子,一针见血的说道。
只见卡莉这时候笑着看了看我们:“我可没说过我是骨女,呐,真身在这儿呢。”
局中局!事后我们才得知,骨女并非出去委托,而是和往常一样只是出去采药了而已,而这卡莉一直是公会里出了名的捣乱鬼,那些行为也并非骨女的意思,她本人甚至毫不知情;了解事情的真相后所有人都想把这个卡莉扒一层皮下来,不过碍于骨女的面子,便也只能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不过也由此可见,这个公会的实力不容小觑,能变化出如此大的壮观景象,完全不是一个常人能做的来的事。
不过这赝品都这么雷人,那正品实力岂不是更为强大,骨女还是这公会里唯一除了会长接近双S级别的魔导师;在得知那卡莉只是一名A级探险家后我们瞬间都懵了,一群S级魔导师被一个A级魔导捉弄至如此下场。
骨女知道后也笑了起来,表示若不是我们误闯了十亩地,她也无法利用尸香魔芋对我们动手脚;为了表示歉意,骨女也决定后天启程,让我们一行人在这里好生歇息两天,亲自带我们去体验一下田园生活。
虽然时间也算得上仓促,不过能在这样宁静的地方生活两天,倒也是非常愿意的,毕竟不知道下一次再来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当天夜里,骨女亲自在田园摘了不少蔬菜做了些许地道川菜招待我们,再配上一碗热腾腾且甜蜜可口的南瓜粥,聊着家常与冥府的事件,让这个冰冷的夜晚过的非常“安逸”。
清晨七点,天还未亮,我便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漂浮的白色物体:“下雪了。”
刚走出房间瞬间感到屋子里传来的热气,令人心旷神怡;原来卡莉一早便在屋内的窖洞里生起了火,而骨女也一早炖了一锅番茄粥摆在窖前的矮桌上;我将其余人叫醒后,一群人围着这个烤窖喝了起来。
秦杰:“喝完我要睡回笼觉,谁都不许拦我。”
莉雅:“大冷天的,七点就被叫醒,真的很不爽耶!”
卡莉:“年纪轻轻的睡那么多干嘛?”
花绮玲:“有一件事情我还不是很明白,噬魂者被CPE视为禁职,为什么还有人以这个魔导师职业为首?”
卡莉抿了口粥后看着窖里燃烧着的火光:“禁职的确不允许他人去学习,但是这条法律在加入之前摆渡人就已经是噬魂者了,所以这一点CPE也无法去决绝,后来会长提议将摆渡人的资料以匿名方式处理,个人资料以及魔导师职业不外传,这样一来,影响便不会很大了;但是作为要求,摆渡人可以持续以噬魂职为主,但不能再次对外进行招募新成员,以免事展扩大,不必要的流言蜚语四处传流。”
莉雅:“我想问一句不该问的问题,操控纸片人的原理是什么?”
秦杰白了她一眼:“知道不该问你还问。”
只见骨女笑了笑:“不碍事,即便知道了原理也不可能轻松学会噬魂术的;纸人最早起源于中国长达四千年的文化,当然和你们所想的那种纸人不同,当今中港使用甚多的纸人是用于办理丧事的立体化纸人,而我们噬魂者通常是用剪纸人的方式来进行;噬魂者是一个以专攻心理学,催眠术为主的职业,在对人进行药物催眠的时候直接影响脑电波导致对方处于致幻场景,实际上你们在梦中经历了什么,我们根本无法看到,只能通过一些方式来将它映射出来,最后通过合理的逻辑推理来进行演算;之所以能控制梦境,是因为你们在沉睡过程中,我们在外界使用一定的语术对你们的潜意识造成影响和命令,让你们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走进深处隐藏着的记忆碎片中;而操控纸人战斗,在现实中,是因为我们剪纸的材料有所不同,那是一种通过活血细胞而合成的一种超密度纸质,在磁场的作用下,纸人会被生物静电所吸引,产生负荷作用,纸人本身不具备攻击性,但是纸人身上都具有一层毒液,加上纸质较为偏硬,皮肤很容易被划伤,那么毒液此时就会通过伤口进入血液中来让敌人神经麻痹,体力不支,最后丧失战斗的能力,之后再由我们噬魂者以纯物理攻击的方式完美收场。”
莉雅:“就这?”
卡莉:“即便是办理丧事的纸人,也一样可以为我们所用,我们主要是以操控“纸”为主,并非只是局限于纸人,大部分还可以用于精神攻击,不过这个嘛,就不做解释了,想必你们也未必听得懂。”
不得不说,创造这个职业的人心思是真的缜密,其中的制作方式没想到这么具有鲜明对比,让我根本无从反驳;从她们的这番口述来看,操控纸人不过是最基层的技术,后者或许还有比这更为厉害的招式是我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在这个偌大的超自然世界,怪物都看到过了,这些东西倒也不算得上是稀奇。
卡莉:“话又说回来,关于这个冥府,之前你们去的时候是真的发现了那个魔方锁吗?”
花:“恩,只是我没想明白为什么永诺镇的东西会出现在那里。”
骨女:“一早便听闻永诺镇是超自然事件发生最为剧烈的城镇,虽然我从未去过,但是感觉得到那里真的能发生各种意想不到的状况。”
音:“这永诺镇说是小镇,不过都有一个上海那么大了,内部分构明显,待了半年,我是真真连一半的地方都没走完过。”
秦杰:“魑魅魍魉的事情见得多了,倒也不足为奇。”
“那你俩呢,青梅竹马?”
两人被我这么一问倒是停顿了片刻,只见莉雅说道:“农村来的,做了一个梦,遇到一个奇幻世界,梦醒,找到这个公会,认识了这冤家。”
秦杰:“三百年不如一变,当初入会的时候其实也没多大,那些因一时冲动做错事的父母多了去了,不便多说,你们都懂。”
花:“看你俩这么默契,还以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呢。”
莉雅:“要这么理解倒也不足为奇,仔细一算,不知不觉也认识了十年有余吧。”
音:“也不知道,未来我们的路是会走向哪里。”
秦杰:“这才第四集,好几个系列呢,没那么快领盒饭的。”
“哈哈哈哈...”
轻松的早晨以一碗粥的开始,以一碗粥的结束,此时此刻,我们围绕着这冒着火光,温暖的烤窖,大家似乎都若有所思,聊得心不在焉,扯的话题也越来越远。其实很想停留在这一刻,但是到了明天,新的旅程又要开始了。想到这里,我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自己何尝不想过个安稳日子,就像骨女一样,平日里忙碌于农作,四处看看风景,回去后和家人唠唠嗑,做一顿家常,足矣。
世上最漫长的或许就是这个冬季吧;外面飘着白花花的雪,饭后秦杰和莉雅等人都回了房,休息的休息,发呆的发呆;我披了件外套便坐在这门口,看着这似乎永远也下不尽的雪。
这时骨女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看你有什么心事。”
我扬起嘴角笑了笑,不知道该回什么:“难道你没有吗?”
骨女也随着我看着这飘雪:“有啊,但是又能如何呢?风停了云知道,心自然明了。”
“看来你也有段伤心的往事,怎么,愿意分享一下吗?”
骨女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算算日子,距今也有五年了吧。”
——五年前——
我爸是一名拳击手,离婚后,我妈跟着另一个男人跑了,原本是想就这样过着平静的生活倒也罢了,为了不让我受到影响,我爸不愿意让我生活在暴力的世界里。
于是带着我参加完最后一场比赛,曾经获得多次奖项的他突然官宣落岗,但这无意是给了他粉丝一记重击;我爸从小体力便异于常人,超乎常人的体质让身边不少的邻居亲戚都对他避而远之,朋友也很少,就连我过个生日,一个人都叫不过来,来的都是那些没有什么关系的粉丝,只是为了给我充个面子。
可就是那最后一场,几乎彻底改变了我们的命运;回家途中,遇车尾随,想着尝试用车技甩开那些仇家,不料在经过一条弯道的时候刹车突然失灵撞上了防护栏,好在拐弯的时候及时降低了车速,并没有受特别严重的伤,不过也好过不到哪儿去。我醒着,但是他晕了。
那群人没有管我的死活,而是直接将他带走,自那以后毫无音讯。
我虽说受了轻伤,但是额头被撞破也流了不少血,很快便晕了过去;直到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被会长救了起来。当时年仅十七岁的我,也算得上是无依无靠,我联系我妈,电话不接,语音也不接,信息不回,如此一个薄情寡义之人,我再也没有了那份依赖之心。
就这样,我顺理成章的来到了这个公会“摆渡人”。会长待我如亲嗣,亲自教我学习噬魂术,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魔导师,在一次训练完了以后,我独自爬到树上发起了呆,这时候会长走了过来,他看了我一眼:“你在干嘛?”
“发呆。”
只见他也跟着爬了上来坐在我旁边指了指公会:“看到我们的标志没有。”
“看到了,一个骷髅头嘛,有什么好稀奇的。”
会长:“那你,知道为什么摆渡人会用骷髅头做标志吗?”
“高大上?”
只见他摇了摇头看着我说:“那是因为,罪恶;每一个人内心都有自己惧怕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好人,也没有所谓的坏人;尝过好人的痛处后选择做了坏人,尝够了坏人的甜头后选择做好人,人就是如此多变,我们看待这个世界和宇宙都有正负概念,所有摆在我们眼前的现象,并非我们看见的那样,一个特别的善良的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做好事,如果他真的觉得自己不亏欠这个世界,那他为什么那么努力的去做善事呢?一个人堕落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会去干这些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们只看到了他的恶,因此对他产生了恨,但是我们又何尝知道他过去究竟一直都是坏人,还是曾经也是一个受到过伤害的好人呢?但终究不管好坏,都难逃命运的主宰,将死之人,必会看清一切,随着尘埃逐渐化成尸骸,这才是我们公会标志的寓意。”
“那又能怎么样呢,坏人就是坏人,好人就是好人,过去和现在式从来就没有差距之分。”
“唉,这才是公会所存在的意义,我们魔导师帮助人们解决他们生活中的困惑,造福百姓,看透了人情世故,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但是我们却只是为了委托而工作,多一份的现实都不愿去去管,这样,你入会也有一段时日了,去执行一个委托吧。”
听到委托二字,我内心倒是激动了起来,毕竟自己也很想体验一次。
我在公告栏上挑选了许久,终于选了一份自己合意的委托,委托内容是冒充女友,倒是不难,也没有什么挑战性,不过会长说让我多挑这种委托去了解了解外面世界的人,索性也没多想;只是我无论如何都没猜到,这一次的委托给了我狠狠的一击。
我联系到了委托人,前往了四川之首“成都”与委托人正式见面,对方是一名23岁的英俊男子,实际上我当时看到他也没有什么太大感触;想着完成委托就赶紧撤的;
他叫“苏友军”户籍广西,此次是因为参加公司的大型晚会,但是许多同事都带着自己对象前去,想着自己面子上过意不去,就因为那点自尊心作祟,于是给公会下了这样的一个奇葩委托。
在酒会上,其实不少单身男性向我索要联系方式,不过我都不为所动,最后碍于面子,他才出面宣告说我是他的女友,随后便一手搂着我,那是我第一次被别人这样搂着,心里却没有丝毫抗拒的想法。
委托结束后,我其实倒也没有多想,只是这人三天两头给我发来短信,一会是来接我去成都吃饭,一会又是各种借口,不过都被我一一拒绝;直到有一次,公会正值创世纪时期,各公会都要参加大魔斗比武,相互切磋实力,而我仅在第一轮比赛的时候便已经得罪了好几个公会的成员,比赛的时候他们中了我的噬魂术,被困在幻境里出不来,其中一人还不慎从三楼摔了下去,双腿骨折,无法行走。
比赛刚结束不久,苏友军这人便不请自来跑来看我,但是那晚刚好遭到别人的袭击,我在公会外与之前比赛得罪的几人厮杀了起来,他倒好,躲在远处看着,直到我被暗算,他忽然冲了上来替我挨了一刀。
没错,就是初恋;接吻也好,上床也罢,该干的事儿一件没漏下,那之后,便带着我来成都大街小巷四处鬼混,结识他那些狐朋狗友;其实会长早在之前提醒过我,劝我远离这些事情,但是我当时并未放在眼里,甚至还想直接退出公会从此和他一起生活。
我记得第一次吵架,是发生在我执行委托的时候,因为遇到棘手的事情,耽搁了两天,他便怀疑我背后有人,找着借口跟我吵,后来实在是拗不过倒也放弃了;平静的日子也才过没多久,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有一次他喝醉回来,同事刚好找上门,得知他喝醉后跟我来了一句:“作为四川人居然酒量这么差劲。”
我疑惑的看着那人:“他不是广西的吗?”
“广西?扯犊子吧,他是地地道道的四处泸州人。”
我事后偷着调查了他的户籍,发现他的确是四川人,这也不算奇怪,奇怪的是他连身份证也是假的;我都不明白当初他是怎么用那个假身份证来公会成功下的委托;其实我也并没有在意那么多,既然两人在一起了,谁都难免有苦衷和秘密,我也不好追问,便一直当做没事人一样。
但是后面我发现他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还在外面过夜,我尝试过偷看他手机,但是一条记录都没有,都被删的很干净,连通话记录也一样;没办法,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我第一次对他用了噬魂术,也正是那一次让我发现了他最恶心的一面。
这个人不仅在外面养鱼塘,和异性乱搞,和那对狐朋狗友去红灯区,主要是他不仅搞女的,连男的也搞?为了验证真实性我一连跟踪了好几次,终于被我逮了个显形。
他对我其实很好,我喜欢吃什么,不用我说自己就把菜买会来了,工作的时候也很低调,为人老实,但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好男人能干出这种事。
事后我远离了他,回到公会,原本因为此事就这样结束的时候,他倒反过来死缠烂打,最终由爱成恨;他想报复我,他担心我将他那些丑事泄露出去。
趁着公会成员集体出去聚会的时候,这人一把火把公会给烧了;会长一怒之下触犯禁律将此事委托给了黑暗公会,并将他秘密处理,说来也是,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估计是被赶出四川了吧。
——现实——
“那你父亲呢?找到了吗?”
只见她摇了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追查了许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我想了想后说道:“感觉你感情这个经历倒也不算什么吧,也不算什么坎坷啊,遇到渣男不是很正常嘛,又不是爱恨别离,爱的死去活来最后被迫分开的那种情节。”
“对呀,所以我很快就把他忘了,只是事后想起来,感觉太丢人了...话说...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你说。”
“十年前,在你和花绮玲她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虽说前面是和解了此事,但是看她似乎并没有真正解气下来。”
“这个,等我找个好的机会再跟你详细道,说来话长,要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再讲一个故事,下一集就要水了。”
骨女这才想起来了什么,看着我笑了笑:“原来如此,那行,期待我们明天的合作。”
“恩。”